正如小男人所言,狼人的望风洞阴风阵阵,怪石嶙峋,却有深不可测之感。
我与小男人一路下行,再未遇到狼人,或许他们常年骄横成性,并未想到会有人胆敢夜闯狼穴吧。
谁也不知道我们深入地下有多远,头顶最后一点光线也被崖壁遮没,就像行走在地底,触目所及,只有黑色的岩石和墨绿的苔藓。
我咧了咧嘴,道:“在这地方住上一年,活人还不变成疯子。”
跟在后面的小男人冷笑道:“恶狼种族可是在这儿住了几辈子。所以,他们成了一群不要命的疯子,而且最喜欢要人的命。”
“你一定在奇怪,像俺这种天生卑鄙却又极为怕死的人,竟敢深入群狼的洞穴,是不是比疯子还要疯狂?”
“疯狂?怎么会,你明明是居心叵测。”
“俺怀着什么居心?”我不自然地反问一句,当然不会承认最初只想证明比小男人爬山更快,却差一点证明了比他更英勇赴义,因为无法控制双腿,一下子蹦到望风口上,还将一个狼人值班守卫给撞下山崖。至于现在,被小男人当狼一样防着,虽然他不提,但内心必然不会放我走,以免走漏消息吧。
小男人幽幽道:“狼人这么多年烧杀抢掠,囤聚的财富足有半座恶狼岭。”
“听起来蛮有吸引力。”
“还有,狼人虽称不上流亡绝域最强悍的种族,但却是落袋草原数得着的恶霸,若傍上这条够大够粗的狼腿,对你未来的道路自有裨益。”
“听起来像那么回事。”
“最重要的一点,恶狼孔武有力,凶残有之、暴虐有之,但始终缺少一个满肚子坏水的狗头军师。”
“那又如何?”
“那个狗头军师的头衔,不正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么?”
“怎么会?”
“你不觉得自己和狼人很相似么,同样猥琐的笑容,同样卑鄙的行径,不同的是你满肚子鬼点子,狼人和你绝对臭味相同。”
“有那么夸张么?你干脆污蔑俺是狼族的一员得了。”
“哼,第一次瞅见你那卑鄙的笑容时,人家就抱有这种想法。”
小男人冷声道:“你定也听说过披着羊皮的狼的故事。你骨头里藏着皮,倒也有一头狼披着人骨的可能性。若不是曾目睹你推一个狼人坠入山崖,人家还真怀疑你依靠熟悉地形赶在前面来通风报信。”
“或许俺使的是一个苦肉计,那头狼虽然坠下悬崖,但下面垫着厚草,根本不会摔死。”
“哼,那头狼从我身边坠下时,赏了他一刀,根本活不了。”
“好狠……”
“一刀毙命,他还算幸运哩。就怕一刀割不死,人家再割两刀,还是割不死,再割三刀……”
小男人一边说,一边拿着小刀对着我身子比划,仿佛在提前演练一般。
我额头冒汗,赶紧错开话题:“这刀子瞅着流光灿烂,定非凡品。”
小男人毕竟年龄尚幼,被我一句话说到痒处,得意道:“哼,算你识相。此刀二尺一寸,实乃冶金大师温格老先生所铸,取北冥精铁之胚,以百兽之血练魂,历时三年乃成,取名为兽魂刀。此刀最神奇之处,若有豺狼虎豹等诸类恶兽靠近,必绽放红光示警。我当初捉住你时,便特意从箱底取来这把珍藏的利刃在你身上测试,但连扎十几刀后,刀光倒未呈现红色,想来你绝非狼人所扮。算你运气够好,要不然……哼哼。”
他哼哼两声,尾音带着嘲弄之意。
我下意识问道:“这把牛哄哄的刀子得自何处?”
小男人无限骄傲地挺起胸膛:“老师回赠给人家的礼物。”
干,我默念一句“报应不爽”。自是对那位前身的憎恶又增加一分,这家伙随便赠给弟子的便是一把宝刃,却不给我这个后身留下半根毫毛,怪不得落个天怨人怒的下场。
“你的脸色怎么阴晴不定?”
我思绪徘徊间,小男人凑到身前,用刀子贴着我的脸颊,揶揄道:“是不是在琢磨什么坏主意哦?”
“俺正祈祷神灵,希望以地心之火,为你的老师浇注英雄之光,让他每天都被火烧……哦,不,他每天的英雄事迹都像火焰一样永远不灭。”
我接着道:“同时,也希望神灵能保佑我……还有你,能够心想事成平安而归。”
“像你这样的卑鄙徒,怎会得到神灵的庇佑。”
小男人冷笑道:“神灵只保佑那些真心追求正义并坚信正义一定战胜邪恶的人。”
刀光流动之间,小男人红褐色的眼眸闪出一抹圣洁光芒,即便在黑暗之中也光彩熠熠。但比起欣赏他的明媚之态,有一件事更令我震惊。
他擎在手里的兽魄刀,光明凝聚,由白转赤,犹如一枝燃烧的火柱。
“狼人!”
我俩低喝一声,一个向前冲,一个向后缩,动作不和谐还则罢了,关键是向后缩的在前面带路,向前冲的在后面跟行,便没有选择地撞在一起,双双纠缠倒地。
只听到大踏步的声音向这边奔来,至少有三四头狼人之多,还伴随有嘶吼之声。
“那边的,有动静。”
“嗅到了,羊的气味。”
“别喊大声,来人多,分肉少。”
“要的,要的。”
深入山洞,直到现在才碰上狼人,应算是走了狗屎运。但小男人似乎不这么想,兴奋得就像分到糖果的孩童一般,早已是急不可耐。他身子还未爬起,就势拿我的头颅当做垫垒,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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