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内宫门处,贺启暄将慕嫣然母子几人送上马车·自己翻身上了马·一行人朝宫外疾驰而去
马车铺的厚软,颠簸了一会儿·珠儿和蕾儿便各自东倒西歪的靠在车厢一角里睡着了,唯有瑜哥儿·还神采奕奕的絮叨着些什么
慕嫣然打了会儿盹,估摸着快到王府了,才坐正身子
下一瞬,瑜哥儿偎过来凑在慕嫣然耳边低声说道:“娘,我看到皇伯父咳嗽时咳出血了呢”
面色一惊,慕嫣然面色素正的转过头嘱咐着儿子,“不许胡说,听到吗?”
睁大了眼睛看着慕嫣然,瑜哥儿辩解道:“儿子看的清清楚楚,娘,我没有胡说”
虽早已猜到景熙帝的身体有状况,可却没想到会有咳血这么严重,慕嫣然当即就敛了神色,将瑜哥儿抱过来偎在身边问道:“你以前可曾瞧见过?可有和别人说过?”
摇了摇头,瑜哥儿一脸回忆的说道:“从前在乾安殿时,皇伯父也常咳嗽的,不过每回我问起,他都说是感了风寒,不碍事可是,却从未见御医去给皇伯父瞧过病方才咳嗽,皇伯父拿帕子覆着的,后来,帕子从袖子里掉在了地上,我便捡起来还给了皇伯父,然后就看见上面有血妓不过,我装作没看见,皇伯父也没发现······”
皇上咳血,这已经是非诚重的事情
而景熙帝此举,似是还有意瞒着
结合从前的猜测,慕嫣然愈发知晓,这其中,怕是没那么简单
转过头看着瑜哥儿,慕嫣然仔细的叮嘱道:“瑜哥儿,这件事,从你脑袋里忘掉,就当从来都没瞧见过,知道了吗?从此以后,再也不可在旁人面前提起,记住了吗?”
瑜哥儿的印象里,便是自己做错了事受责罚,母亲也不会这般严肃
是故,知晓此事非同寻常,瑜哥儿认真的点了点头应下了
母子二人说完话,马车缓缓的退下来,车帘掀开,慕嫣然搭着白薇的手下了马车,又抱下了瑜哥儿
肇哥儿已经由乳母抱着回屋去而珠儿和蕾儿,还在车厢里睡得东倒西歪,贺启暄和慕嫣然各自抱了一个,一家人在夜色中回了一心堂
安置好几个孩子,又各自沐浴梳洗完,及至躺在床上,慕嫣然才和贺启暄说起方才瑜哥儿跟自己说过的事
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贺启暄低声说道:“后/宫子嗣不旺·你我早就猜到是皇上的身子出了问题,如今看来,远比咱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啊”
“你说,皇上自己知晓吗?”
情不自禁的拽住了贺启暄的衣袖,慕嫣然紧张的问道
沉吟了片刻,贺启暄低声叹道:“估摸着,是知道的”
“那为何,瑜哥儿说从未见御医在乾安殿出现过?”
慕嫣然不解的问道
“瑜哥儿未见,也只是这一两年的事情罢了······”
沉声说着·贺启暄的眸色,愈发深沉
而慕嫣然,则陡然心惊不止
按着贺启暄的说法,那就是说,景熙帝的身体是早就出了状况,而他自己也早就知晓了的,所以,才刻意的瞒过了太医院的人
“皇上如此,便是说明太医院的人不可信,那大皇子出事的时候·被乾斩首的那十几名太医,便都是有问题的,对不对?”
虽是问询,可话一出口,慕嫣然已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只觉得一颗心直如坠入了冰窖一般的寒冷
“皇上,可是讳疾忌医,才导致了现在的后果?”
慕嫣然沉声问道
摇了摇头,贺启暄久久都未出声,内屋里·罩上了一层让人心悸的沉默
床畔摇曳的灯火,在墙壁上显出了水波一般柔和的涟漪,而贺启暄和慕嫣然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是夜,不能平静的人,远不止这几人
宾州焕王府书房内,焕王脸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似是颇有些气愤
深呼了几口气,焕王的面色渐渐转换,被一抹笑容所取而代之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你们本就是庐王兄的幕僚·如今庐王要去麟州,你们愿意忠心跟随·自然是好事,本王哪里有不放人的道理?”
焕王话语柔和的说道
见焕王面色稍霁·书桌前站着的那几人彼此对视一眼,心中暗呼了几口气
领头的那中年谋士拱手一拜,缓声说道:“我家王爷也是一心帮衬焕王爷,所以,才派了在下四人前来相助,这一年多,王爷厚待我等,我们的心里,都是感念着王爷的恩德的可是,旧主难舍,如今莫说我家王爷是去了麟州,便是去个贫瘠不堪的地方,我等也是一心追随的,所以,只能拜别焕王爷”
说罢,那四人齐齐拜道:“在下预祝焕王爷大事得成”
摆了摆手,示意那四人退下,焕王的眼中,顿时多了几分阴鸷
“主上,庐王此举未免有落井下石之嫌麟州虽地势荒寂,可却是军事要塞,他日若是做出政绩,在军中也有了一定的地位,那时那刻,庐王的地位,自是现在所不能比拟的可他从前应承过主上的话,尽数都要落空了不成?”
书房内安静了一会儿,便有幕僚不忿的叫嚣起来
焕王抬眼扫了那人一眼,摆了摆手道:“如今,还不是与庐王翻脸的时候,毕竟,如今的他,和咱们还是站在一处的”
“主上,那这四人怎么办?他们的手里,可攥着许多咱们的生意进项和机密事宜呢”
另有幕僚疾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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