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有些感动,焕王点了点头·“皇上这般说,臣弟三人无不遵从。”
“好……”
大声说着,景熙帝端起面前的酒杯,感慨的说道:“这第一杯酒,咱们共同敬父皇。父皇云游在外,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是咱们做儿子的不孝。这杯酒,就祝愿父皇身体康健,早日平安归来
四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景熙帝又要动手·贺启暄抢先一步拿过了酒壶,往各自的杯中斟满了酒。
景熙帝复又举杯,看着庐王和焕王沉声说道:“永州和宾州,是大梁的西南粮仓,有你们在,朕便可以放心了。这杯酒,朕敬你们,希望你们一如从前,替朕守好西南。”
景熙帝的话说的再正常不过,可听在庐王和焕王的耳中·却似有不同的意味一般,二人举着酒杯,面色间颇有些踌躇。
见景熙帝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庐王和焕王相视一眼,也一干而尽,可心中,却不由的都警醒了几分,生怕一会儿醉意袭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几杯酒下肚,众人都没吃几口菜,倒比平日里更容易醉了些·一时间·庐王和焕王越发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吃着菜,喝着酒·景熙帝长叹了几口气,有些唏嘘的说道:“上一次咱们兄弟几人这般相聚·好像还是老六从边关回来的时候吧?后来,老二去了永州,咱们兄弟几人,再聚在一起便越来越少了······”
“是啊,如今皇上日理万机,兄弟们既已各为藩王,便该为皇上分忧。”
焕王接过话茬说道。
似是颇有些欣慰,景熙帝浅笑着点了点头,再转过头,却看向庐王问道:“你在永州的政绩,莫说朕,便是父皇,也曾大力褒扬过的。如今,永州民风淳朴,每年上缴到国库的税银和粮饷,也都不比其它各地差,都是你的功劳。”
“皇上过谦了,这些都是臣弟应该做的。臣弟既然是永州藩王,合该为永州百姓谋福祉,当不起皇上这般盛赞。”
庐王谦虚的应道。
笑了笑,景熙帝陡然沉默了下来,似是在思忖什么事,过了一会儿,景熙帝抬眼看着庐王问道:“麟州地处大梁东边,历来都是大梁的军事重地。若是将麟州交给你,你可有把握治理的像如今的永州一样?”
景熙帝的话,便是贺启暄,也从未听他提过,当即,三人的面上,都显出了一抹惊色。
而焕王的心里,更是惊涛骇浪一般的激荡起了重重震惊。
“臣弟……臣弟……”
被景熙帝的话一惊,庐王只觉得方才微醺的醉意似是一下子就醒了,嗫喏了半天,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糟,却不知该说什么。
麟州,相比南方而言,气候干冷不说,更要贫瘠几分,可麟州毗邻秦国和北疆,秦国早年与大梁就已缔结合约,愿意百年通好,所以,只要与北疆关系和睦,麟州也不失为一个就藩的好去处。
而麟州却有诸多的军事要塞,倘若真有战事,守着那样一个天时地利的天然屏障,北疆不但威胁不到大梁的安全,反而有可能被大梁和秦国联手吞噬,所以,倘若北疆安定,那便相安无事,一旦有丝毫不轨的念头,那就是大梁和秦国拓展疆域的大好时机了。
是故,转换个思维,若是去麟州,于自己的将来,却是更有助益。
顿时,庐王的心,似是有些乱了。
月色洒照大地,处处透着一份清冷,而乾安殿偏殿,却温暖如春,不知是聊到了从前的趣事,还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题,景熙帝四人谈笑风生,一派和睦。
麟州的话题,因为庐王的犹豫,而再未往下继续,随后,贺启暄转移着话题,聊起了自己到麟州军营视察军务时在当地见到的一些稀奇的风俗民情,不一会儿,从麟州到郓州,再到宾州,贺启暄和焕王各自都寻出了几件极具代表性的民俗说了起来,引得景熙帝也多了几分好奇。
唯有庐王·暗自为方才的犹豫着恼,却苦于不敢再提起那个话题。
时近亥时,四人还在兴头上,还是贺启暄开口说时辰不早了,明儿还要早朝,景熙帝才点了点头,最后斟满了酒,站起身冲庐王和焕王说道:“古人常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只要咱们兄弟一心,大梁一定会越来越昌盛,即便是百年后,子孙万民,也会记得咱们。这杯酒,朕再敬你们,希望你们回到藩地,一心为民。”
贺启暄和焕王庐王两人站起身,颔首应诺着景熙帝·四人满饮最后一杯酒,行了礼后各自退出了乾安殿。
二月初五,时近午时,庐王和焕王的车驾从宫门驶出,贺启暄代表景熙帝送行,一直将二人送到城外十里处才返身回来。
回宫复命,贺启暄进了乾安殿偏殿,便见景熙帝正捧着之前商议定的军事调度册子看着。
见贺启暄进来,景熙帝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将手里的册子递给他道:“朕又做了些变动·你来看看,若是合适,便依此进行吧。”
军务上的事·景熙帝虽不如贺启暄了解,可军营中武将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景熙帝却是尽数在握,贺启暄接过来认真的看完,点头应道:“臣觉得可行。”
“那你便下去安排吧,势必在端午前,将大梁军务尽数调度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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