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德闵骨子里像她外祖母。那块血玉你没见,玲珑剔透,姐姐特意拣出来送大姐的,绝对是个稀世宝物。她也不问这东西值多钱,随随便便就赏了丫头。我当时也吓了一跳。事后我越想越佩服,姐姐信里说闺女才是她的宝贝,德闵当得起这种赞誉,这种行事方法,谁敢轻贱她?”
“我正要跟您说这个血玉呢,我这两日无事,翻看公公生前的笔记,有一篇里提到说他老人家偶然间读过一本《灵异志怪杂录》,里头记载了好多离奇传说。其中就提到血玉。书里说世人都晓得血玉珍贵,殊不知天然血玉是极少极少的。市面上的血玉大多是古代武将的佩玉,他们战死沙场后血染玉件渗入玉体,最终形成了血沁,被称为血玉。还有一种成因就是在死人落葬时作为衔玉塞入咽喉,千百年后,玉体透血而成。因为有血凝结,怨气不散,因此很多人认为血玉不吉,懂行的人是不肯戴它的,等闲也不愿意收藏。”
査继良皱眉:“哦?”
曾氏站起身来,从枕畔拿起厚厚的一本册子递给查继良,查继良看看封皮,工楷书写着《眉坞札记》,翻开一看,是父亲早年书写的一些日记,记载着家常生活里的细碎小事。那时樱姐将满十岁,嫡母开始点点滴滴地教给她掌管家业的知识和手段,父亲觉得有趣的就记上一笔,写得栩栩如生。某日父亲回家,见到小小的女儿趴在桌上在拨一个大算盘,于是嘲笑女儿成了财迷刻薄鬼,母亲教女儿反口说父亲禄蠹。书页间夹着一张纸片,稚嫩的笔迹,写着大大的“禄蠹”二字,很显然出自年幼的樱姐之手,被父亲万般珍惜地收藏起来。
查继良看着父亲的文字,渐渐的眼圈红了上来。曾氏不愿看他难过,接过书册翻到后面,将自己折叠的几页展开来让他看。秀丽工整的笔迹之上,用红笔触目地连续书写了好几个大大的惊叹号,将有关血玉的章节完整地覆盖在血红色的朱砂之下。
这本札记保存得十分精细,可不知什么缘故,这几页显得相当粗糙,纸面斑驳不平,似乎经了水或者洒了泪。再翻后一页,是一行圈起来的血色小字,“内子先祖因血玦示警而遁出蒲甘,不着一语而灵犀相通,可见此物不吉彼此心照。而吾直待爱妻独女双双离世方遇《蒲甘灵异志》,心好恨也!”
朱砂圈点的字迹周围溅落点点血色,看上去竟有血泪纵横的感觉。查继良不明所以地觉得心提了起来:“《蒲甘灵异志》?是什么?”
曾氏道:“应该是一本书,我还没来得及找到。公公的这本笔记写得不详尽,只说血玉不吉,再没别的。这些朱砂字是他老人家十年之后才加上的,《蒲甘灵异志》不知说了什么,让他老人家受了很大刺激。”
查继良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蒲甘?就是极南方的那个蒲甘国么?”
曾氏点头,道:“应该是。”
“难道……嫡母一家子是打那里逃难来的?好远的路呢。”
曾氏说:“看公公留下的这段话,很可能。”
查继良说:“我在杭州住了一年多,对爹的情况还有些了解,对娘那边实在是一无所知。这几天看账簿的同时也要抓紧时间好好读一读爹的笔记,下功夫找一找那本《蒲甘灵异志》。”
作者有话要说: 天哪,可见走得很久了,连更文都路数都忘了。呵呵,元宵节也过完了,再懒的人也该上班了,握爪了亲们,我正式回来复耕。咬牙切齿地赌个咒,再不会一下子消失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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