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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走了我心脏的孩子,你仔细聆听,末日的天歌已经响起,每个人都要意气风发地去死……我看到主教的鲜血把白袍染红,信徒的尸首把教堂填满,乌鸦的悲鸣把钟声覆盖,死神的棺椁把我们承载……然后,我明白了,诸神的黄昏,原来如此黑暗,因为,我和死神还有一笔没有清算的交易。”
这里是聊斋酒吧,高高的尖顶,厚厚的墙壁,五彩的玻璃窗户,藏着骸骨的地下室,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的焦虑、不安、痛苦、阴暗、颓废、压抑……它在午夜降临时迎接每一位欣然来访的落魄者,在黎明到来时送走每一位绝望离去的孤独人。
除夕夜的傍晚,没有处处欢歌,也没有张张笑脸,这是一个侮辱了除夕夜的傍晚。
“咳咳咳……”蒲留仙站在聊斋酒吧的门口,不住的咳嗽,时不时咳出一口黑血。
他身着一身血红色的风衣,顶着一顶血红色的礼帽,站在那里瑟瑟发抖。血染的夕阳,把蒲留仙的身影拉的老长,从聊斋酒吧开始,他漆黑的影子一直延伸到街道的尽头……
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熟练地弹出一根,把白色的粉末完美的撒入烟卷。香烟叼着嘴上,又掏出一个zippo的打火机,把烟凑到火苗上点燃。他哆哆嗦嗦地地吸了一口,望着街道的那边,缓缓吐出一长串烟圈。蒲留仙叼着烟,双手插着口袋里,血红的风衣伴随着寒冷的冬风飘动,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那里,望着烟圈袅袅上升,在空中随风摇曳了几下,然后消逝在微冷的傍晚的天空里。
“咳咳咳……”蒲留仙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出了一大口黑色的鲜血。蒲留仙现在是肺癌晚期,凭空出现的肺癌,这两天也许就会死。或许是杀孽太多,受到的报应吧。但是现在他还有最后一次换回自己生命的机会。
……
傍晚时分,街上还零星有几个人路过,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一个普通的家庭结伴而行,一边走路,一边交谈。这家的女儿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在外求学的趣事,父母认真的聆听,慈祥的望着女儿。看上去很平淡,但是总有那么一种平平淡淡的幸福。
蒲留仙托着自己已经枯瘦如柴的身体,就像一堆骨架一样走上大街,刚好路过这家人擦肩而过。蒲留仙二十岁出头,和那个女孩差不多大小,然而此时他的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
“咳咳咳……”蒲留仙又一次咳嗽起来,“噗……”黑色的鲜血又一次喷出。接着,心口像撕开一样的剧痛,眼前一黑,直接跪在了地上。
旁边的一家人吓坏了,女孩连忙上前,关切的问:“同学,你没事吧?用不用上医院啊?”蒲留仙的视线有些模糊,只能影影绰绰看到是一个女孩,却看不清她的脸是什么样子。
“滚!”蒲留仙一把推开女孩,捂住心口,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的继续向前走。眼里的路变得扭曲,碎裂,不断的向上喷着鲜血,一双双残损的手臂正在往外爬。他用力的摇了摇头,路面恢复原貌。“已经出现幻觉了,我还能活多长时间……”
后面一对老夫妻大骂蒲留仙:“什么人啊?好心好意问问你有事没事,走吧,死了才好呢,死了都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
蒲留仙不作理会,只是苦笑,因为自己今天自己也许真的会死,也许真得不得好死,也许真得会下地狱。
……
蒲留仙站在火化场的门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支撑着走到这里的。眼睛的视线更加模糊,只能勉强看清火化场大门的锁。现在,蒲留仙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越跳越快,这是供氧不足的表现,死亡已经越来越近了。
他耳边出现了幻听:“你终于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你要死了,蒲留仙。”“来吧,我们在地狱等得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来陪我们吧。”……每一个声音的主人都是丧命在蒲留仙手下的亡灵,现在他们在嘲笑、诅咒、讽刺、谩骂着蒲留仙。
地狱是可怕的,即使是对蒲留仙这样的亡命之徒来说也一样。从某种意义来讲,蒲留仙比普通人更害怕地狱,因为他杀过的亡灵基本都在那里。如果可以,他们会从地狱爬出来,给蒲留仙最后一击。但是现在他们只能在地狱里静静地等候蒲留仙,准备好刀枪、弹药、绳索、毒药,狂笑着,准备为蒲留仙开一个热烈的欢迎派对,庆祝他孤独的死在除夕夜里。
蒲留仙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随时都会死去,但是现在他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咳咳咳……”蒲留仙咳出一口黑血,蘸着黑血在地上画出一道道诡异复杂的纹路,这是在画黑暗魔法阵。画完魔法阵,蒲留仙就像花费了自己半生的力气,靠着墙壁坐下,大口的呼吸着冰冷的火葬场的空气。空气中充斥着一种闻不到,但是能感觉到的死亡的气息。
“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蒲留仙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土,这不是普通的土,而是从墓地里收集来的十三座旧坟的坟土。十三并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而是代表着背叛上帝。耶稣的第十三个门徒,也就是犹大,在最后的晚宴中出卖了耶稣,从此,十三就代表着而是背叛上帝,成为邪恶的象征。蒲留仙一把把瓶子扔到魔法阵上,瓶子应声而碎,坟土撒在魔法阵上,黑血与坟土放在一起,让人看起来就觉得万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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