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玉澜殿倒是真没出什么大响动。小皇子昭宇生辰过了,太曲和奚白也正式转了过去;接着又是一年国宴,昭宁一反常态,还没到席毕就告退了,让帝后两人都有些惊异。
“这是终于收心了?”昭律准了女儿的要求,也知道她是回去读书了,不由得有点儿怜惜。“这几个月来,小脸都瘦下去了,怕是刺激狠了罢?”
他说的这些,虞婵还能看不出?左歆然是什么水准,她心里有底——心怀抱负,绝不会花时间做意气之争。所以刺激是肯定受了,但是委屈还是没的。“总比整天没事往宫外跑的要好。”虽然她这么说,但转头就吩咐注意玉澜殿的一应饮食用度,这种长身体的时候绝不能怠慢了。
日子入冬再开春,又是一年春试时节。雍都东南郊,新桃吐绛英,春水暖鸣禽。到处可见青衣士子携手同游,吟诗作对;也不乏那城中大户的马车三三两两停在林边,家中亲眷郊游野餐,一片欢声笑语。
大越律,春试文举,秋试武举,男女不限,皆要年满十四才能应试。这点卡得是正正好,若是心有远志,自然是不会在这之前就完婚,连定亲也不会有。因为谁知道,考试之前和考试之后地位人脉会差多少呢?若是真有才学,得了功名之后自然更好议亲;如果只是半吊子,提前议亲也不见得能找到更好的——大家都知道这规矩,就眼巴巴地等着考试结果出来,再给自家子女寻亲事。这样一来,相比于之前女子十三、男子十五就嫁娶,现在肯定要到十五十七才能完婚了。
这是国策之一,对男子女子的身体都好些。不过也不是人人都能揣测到上意,所以直接的反应就在一年一度的雍都春游。因为一年一度的春试是定律,故而有志于此的士子基本都在年后就往雍都去,先适应水土,或者是结识其他士子,看看水平差距。年轻人一多,不免也带动了家里有待嫁少女或是待娶儿孙的长辈,有空暇时也去往一观。那就不是闲情逸致什么的了,而为的是姻亲关系,希冀在应试的士子中先押对宝。
这是年年都有的事情,若是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今年开始有斗诗大会。虽然诗词只是春试的一部分,但是大考在即,士子们只是想稍微来点彩头。往年也有差不多类型的事情,今年也只不过是民间活动变得更大了而已。
这种消息一贯传得很快,不过几天,雍都内外都知道了。对于有才学的人来说,这绝对是提前出风头的大好机会,一时间人心浮动。至于宫内,消息就更灵通了,太子昭宥当即拍板要出去。他当然不是去参加比赛的,而是去看人的。
众位伴读知道这一点,基本都要随行。伍正平已经考过了春试,名次不高不低,已经在朝里谋了个职位,想看的当然是他将来可能的同僚;而苏文轩去年刚考过,基本想法和伍正平差不多,而且多看点情况总是没错;太安还有两年,就算是提前熟悉情形了;吴修永今年倒是正好到年纪,可惜他一点也不想参加春试,是被其他人硬拖着去的。
一行五人,虽然年纪经历都不同,但换上了青衣长袍以后,在纷繁的人流中也实在不打眼。远远看到桃花海的时候还只是热闹而已,等到近前,基本上放眼望去都是人了。
“这可真不得了,每年春试都有这么多人?”吴修永一向不关心文墨这方面的事情,加之有点心理阴影,总觉得天下会读书的一定是很厉害的,结果这会儿一看就震惊了。
苏文轩以前来过,对此比较有经验。“倒也不是。只是大家以前都是自出来,三三两两;这次是定了一天,人看起然多。”他一边说一边张望了下,不仅是书生多了,为其他目的的人也多了。
他能注意到这点,其他人当然也能注意到。伍正平望着远处两个低声交谈的士女,略有羡慕道:“若是我晚生几年就好了,说不定就能……”然后他意识到这话后面不能说,直接卡住了。
太安就站在他旁边,闻言一眼瞥过去,顿时明白他要说什么。春试男女不限,不过一开始的时候女子还是偏少的,慢慢地才多起来。“真是太可惜了,不如我们交换一下可好?”他略微拖长尾音,听起来就有些揶揄。
“那感情好,说不定再考一次,就有状元等着我做了呢!”伍正平也不谦虚,直接就带入道。
“怕只怕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拼不过其他人,可就要名落孙山了。”太安不怎么在意地回答。伍正平这么说明显是在夸奖他,而他也倒不是对他自己没信心,只是觉得这么早把话说太满不好。
“啧,就你谨慎!”苏文轩在一边听了,顺口凑了一句。他是和伍正平站一边的,因为太家家学渊源,几代书香就不说了;太曲和太安都得过名儒邹南子指点,起点就比别人高一截;然后太安自己虽然不喜欢夸耀,但他是毫无疑问地底子好又勤奋,性子坚韧,就算没说把两年后春试的状元预定,那也至少有前三甲。“想骗其他人还行,骗我们,你就省省吧!”
太安明智地不接话,只是微笑。这下子就连吴修永也看不过去了,一手把他脖子箍过去,恶声恶气地说:“敢让别人拿第一?那我可不放过你!”
他这话一出,伍正平和苏文轩就先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是考完了,调侃太安没压力,但是吴修永今年正好要考,岂不是正好撞枪口?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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