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柳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纵然他活了这么久,见过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可是他总是败孩子天真之下。
因为不忍心跟他解释什么是死了,那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是啊,他变成妖怪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总有一天你还会看见他。”
“哪里看见?另外一个世界是哪?是宇宙里么?”
“都不是,等你长大就知道了。”黄柳语塞,只能搬出大人堵小孩子常用话。
黄柳这样说,严立反而觉得他说就是去宇宙里了:“那宇宙里也有妖怪?”
“我不知道。”
“你不是妖怪么,为什么你不知道。”
黄柳想苦笑,孩子天真让人心疼,却也麻烦。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啊,天黑了,我可以睡觉了,你没事就先走吧。”黄柳叶子一卷,枝条一缩,直接下了逐客令。
“神仙是什么?”果然严立问到了这个问题。
他不说话则已,一说话,简直要将过去一年没说过话全都补上来,嘴一刻不停。
“你也需要睡觉么,你不是树么?”严立继续问道。
黄柳伸出一根枝条搭他手上:“我不是树。”
“那你是什么?”
“是灌木。植物分有四大类,花草树木,我就是后一种,灌木。”
“哦。”
“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小孩子还是赶紧去睡觉吧,别这么多什么和为什么了。”黄柳轻轻推了他一下,就将枝条收了回来。
莫名有些惆怅。
大约很久以前,也有一个这样*说话孩子,问题特别多,喜欢缠着他讲故事听。
他那时候定居空气潮湿土地湿润南方小县城里,每天喜欢公园高那颗树下长椅上坐着看书,那孩子就每天跟他讲话缠着他讲故事听。
他喜欢看西游记,可惜现孩子都不喜欢西游记不喜欢孙悟空,而是喜欢喜洋洋了。
但这孩子似乎没看过西游记一样,每天都兴致勃勃听他背书似得讲故事。
可是还没讲到三打白骨精,那孩子就再也不出现了。
他跟附近常来散步老奶奶打听,才知道那孩子一直有病家修养,前不久去世了。
他找到那孩子家时候,正是出棺时候,一家人哭肝肠寸断死去活来。
他默默站门外有些恍惚想,既然他是妖怪,为什么看不到那孩子鬼魂呢。为什么,所有他认识人,没过多久都死了呢。
于是南方没住多久他就离开,回自己沙漠了。
果然他不适合南方。
就算再伪装,他也只是一颗生长北方植物而已。
南方多情土地只会让他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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