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惊诧拉着夫人给皇上请安,“罪臣携内人顾李氏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
顾夫人伸手去拉儿子,唐季惟唰一下就站了起来。
“都起来!”韩缜脚步停下来,和三人隔开了一段距离,神色激动沉声说道。
唐季惟站起来和他对视,目光磊落而没有一丝畏惧,掀开袍子跪地上,低头弯腰说:“臣唐季惟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
韩缜像是被鱼刺卡主了喉咙,听到“唐季惟”三字觉得刺耳不已,看着他瘦弱身形匍匐地上,又恼恨又心疼。
“贞观,起来吧!”韩缜语调梗塞,声音轻柔。
唐季惟没有丝毫动作,伏地上恭敬说:“臣想皇上定是误会了,臣是叫了夫人一声娘亲,可那是许久以前认了夫人为义母,连顾相也是不知,这里没有顾贞观,只有臣和顾相夫妇三人罢了!”
顾夫人心急去拉唐季惟,遇见韩缜锐利眼光又不得不收回来了,低下头敛下心神,她只要知道那是她儿子就足够了。
韩缜身形晃动,几乎站立不稳。一股血气直冲大脑,李昇跑过来伸手搭扶被他给拂开。
“把他搀起来!”韩缜指着伏地上唐季惟,觉得心窝地方疼痛难忍,不忍直视地上身影。
李昇匆匆走过去,轻声说:“大人,皇上让您起身!”
说着又伸手把他给扶起来,唐季惟抬头起身,轻声道谢。
李昇惭愧退回一边去,心里自知受不起他礼遇,毕竟当时皇帝被妒意冲昏头脑时候,他是可以冒死一劝。
韩缜说:“朕知道你是顾贞观,你不必再掩饰或者不承认,即使你是他朕也不会再对你做出任何危害你事情,你大可放心,只要你承认你是贞观,朕马上就把府邸归还给你父母。”
唐季惟眼里似古井深潭,没有一丝波动也找不出来情绪迭,只是面上淡淡一笑,
说:“皇上这是强人所难呐,臣不是他怎么能贸然承认呢?皇上想把府邸还给顾家管下旨,把一切都推臣身上,让臣背负着重担,这恐怕不是为君之道吧!”
唐季惟语调缓和带着笑意,好似还是那个和皇上一起谋划一起坐书房谈天论地臣子,不是他听到那个让他心痛难忍却千肠百回顾贞观。
韩缜脸色沉下来,看着对面三人不发一语。
顾相站出来了,跪地上恭敬说:“罪臣谋逆罪该万死,罪臣儿子也已命丧九泉,这位黑衣男子并不是罪臣儿子贞观,还请皇上明示!既然他以往认了拙荆做干娘,没有罪臣场承认也是不作数,故而顾家一切罪名跟他无关,这一点也请皇上查明!罪臣儿子贞观,三年前就已经被皇上下令赐死,父债子还是罪臣对不起他,还请皇上如今放过他一马,让他九泉之下得个清净安宁吧!”
“起来吧,朕既然没有杀你就不会再算后账,朕要单独跟他谈谈,你们都下去吧!”
顾相言之凿凿入情入理,韩缜不能光靠自己对顾贞观熟悉和顾夫人一面之词而确认唐季惟就是那个死去顾侯爷。
顾夫人知道现并不是认亲时候,顾家罪名太大不能再次连累了她儿,留念看了几眼站那里沉静如水儿子,陌生又熟悉,却不得不带着不安心和顾相一起退下了。
韩缜先一步进了顾家书房,唐季惟随后跟上。
韩缜站书房中间看着正掩门身影,手中拳头咯吱作响,目眦俱裂盯着那一抹光晕。
唐季惟回过身来,看到韩缜神情被吓了一跳,这是从未看到韩缜,暴戾而狠辣。
“说!你到底是不是他,你好朕动手前承认!”韩缜眼圈泛红,声音大惊人,唐季惟耳膜震动像是要被洞穿。
唐季惟轻笑一声,看着韩缜暴怒和失态。
“你笑什么!”
唐季惟叹了一口气,苍白脸色渐渐有了点血色,屋子里可比外面暖和多了,他身体渐渐回暖。
“臣真是不明白皇上为何要执着于此,若臣就是顾贞观对皇上而言有何好处呢!顾贞观被皇上亲自下令勒死,即使皇上放过了顾家放过了他父母,皇上您认为一个杀了自己杀人凶手他还会对你情深义重,跟三年前别无二致吗?别开玩笑了,他不恨你入骨就是他饱读诗书深谙进度有度罢了!”
韩缜额角青筋暴起,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猛兽,受了重伤还不被同伴放过,活生生被送到猎人面前绝望。
“你是不肯原谅朕了?贞观,朕和你朝夕相对十几年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你,你改变了相貌身材是不错,可朕是凭借着这些东西来熟识你么?你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以前影子,即使你再努力改变戒掉,你体内存活灵魂他就是顾贞观,他是无法改变!”
韩缜起初还是冷漠语调,随后就不可抑制怒吼起来,他不接受这样结果,不接受明明完全确信是他却不被他承认结果。
唐季惟知道有些劫数是躲不掉,比如韩缜熟悉他如身体一部分,比如这样伪装让他早已负重不堪,比如仇恨毁了他原本肆意洒脱心性,他也不想背负着这些东西,仇恨和漠视,去对待曾经一起披荆斩棘兄弟。
唐季惟目光炯炯盯着韩缜,他看到了他眼底乞求与不安,或许杀了他,背负得重不是顾贞观自己,而是这个刽子手。
“皇上,您要如何?再一次杀了我么?再一次让人把我扔到那个暗无天日牢狱,绝望被无数次用刑,然后再活活勒死么?你背负得起我对你信任和全心全意相待,却换来是死亡委屈不甘么?你还不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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