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什么请,还以为我这钱是大水冲来的呢,赶明儿让强子找个席子给卷了,直接扔向后山,省了这棺材本给升儿交束脩。”
而刘氏这么大嗓门一喊,余氏便不敢说话了,哆嗦着身子抱着奄奄一息的紫苏呜呜的哭了起来。
“没用的娘们,哭什么呢,我老还没死呢,赶紧的将这丫头给弄进屋,命大能活就活着,活不了了就照你娘说的办,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晦气。”
徐头生磕巴完了烟,进门便见余氏抱着徐紫苏哭的好不伤心,嫌弃的看了眼四母女,烟杆敲在一旁的墙壁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更是冷言冷语说道,最后,正眼都懒得瞧她们,直接走进内屋。
“娘,姐姐不会死的,我们先把姐姐抱进屋吧。”
徐紫英今年九岁,跟大宝一年生的,比大宝小三个月,此刻,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一手牵着面无表情却一样流泪的徐紫葵,用着稚嫩的声音说道。
在徐头生那烟杆敲在墙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时,小小的人儿双腿就已经在哆嗦,爷可是经常拿着烟杆打她们三姐妹,或许是大宝二宝的一句告状,或许是饭桌上多夹了一口菜,又或许是哪天把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又给洗多出一个洞,这样的情况下都少不了一顿打。
爹爹在镇里读书,没有收入来源,就靠着她们母女四个早出晚归的割猪草喂猪,捡柴禾伺候这一家老小,娘会绣手帕,而且这手帕绣的很好看,可是奶从来都不会让娘拿着手帕去集市卖,而是每次去集市便直接开门去翻,拿了手帕卖了钱全部她收着。
至今,在她记忆里已经六年了她们母女四个还未更换过一身新衣服,新鞋子,都是小姑她们穿了不要的,可是小姑一年每个季节都要买新布料,扯新衣,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而且都十六岁了,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碗都不会洗。
她们母女就是赔钱货,下水货,可是小姑也是女的,为何就要享受这么好的待遇,她曾跟爷奶顶撞过,结果被吊在门口那棵树上给晒了一天一夜,记得那时正好是六月的大热天,晚上又下起了暴雨,被解下来之时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也不知怎么就活过来了。
而作为童生的爹爹每次都认为她们母女这般受罪是理所当然,心里只有二房和两个儿子,懂事起,回来了除了要钱从来没有过一句好话。
现在姐姐这样,如何是好。
余氏听了二女儿的话也是从恐慌中回神,抹了把眼泪,便是吃力的抱起紫苏走向自己的屋内。
四母女一间房,房里摆着两张摇摇欲坠的床,这都是家里不要的,而且自从娘生了紫葵后爹便再也没有踏入她们的房间一步。
大冬天的,房里有着一股很刺鼻的霉味,可她们似乎早已习惯,因为只要自己把被褥等物一洗,下一刻,小姑便抱着她那分辨不出颜色的被套进来,直接换了她们干净的被套。
为此,她奶每次都不会拿最坏的被套给她们,而且给了小叔,徐强。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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