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兵祸虽乱,但楚国都城仍繁华热闹,丝毫没有战乱带来的恐慌,街上熙熙攘攘车马如龙,一骑士飞马而来,不避闹市,路人惊慌避让,却敢怒而不敢言,因一见骑士的服饰和坐骑就知道是宫廷卫士.
莫邪里在门前,等待着干将归来,见一骑非来,略吃一惊,其实跃马而下,站立于莫邪面前,‘王上有令,命干将速进宫晋见,不得有误.‘说罢飞骑而去.
大王也知道干将回来了,想和干将平静几天是不能了,这次进宫也是吉凶难测,莫邪的心慌乱了起来.街道那头干将拖着慢吞吞的脚步走来,一脸的疲倦和消沉,莫邪心痛如割.
‘王上招你入宫晋见,你见到师兄了吗?他怎么样了?有什么嘱咐么?‘
我紧紧的拥抱着莫邪,我深爱的女人,我不想她为我担心和受到牵连,但聪明的她我是没办法隐瞒的,大王也不会放过我们,我爱怜的看着她消瘦的脸和柔和而哀愁的目光,轻轻的吻她.
‘莫邪,我进宫去了,可能要一些时间,不要担心,没铸剑前大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回来吃晚饭.‘
‘我等你回来.‘
我带上了寻回来的红石,亲手捧着,不知道为了什么,我不想任何人再去碰它.通过重重的守卫门户,来到了宫殿之前,我跪倒于阶下,却不敢抬头.林立的刀枪和金碧辉煌的屋宇形成了一种威严的气势,我不由自主的臣服.
‘干将,总算等到你回来了,我是没有多少耐心的,但我等了你两年了,你该给我一个答复了吧?‘
‘大王请看,这是炼剑的矿石,不负大王厚望,炼剑有此石,已事半功倍.有一年的时间草民定会献给大王宝剑.‘‘什么矿石,呈上来我看?‘侍者来到干将身前,接过矿石,干将略有犹豫但却交了出去.
此时,我被这个男人捧在手里,感觉到了他的恐惧,同他讲话的男人很威严,但我却不怎么喜欢,因为我感觉到了他眼中的yu望和残忍。他贱视让我得见天日的男人,而我却尊敬和喜欢这个人。当另一个人从他的手里把我接过去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的依依不舍和眷恋,我暗自窃喜。却又和他同时感觉到了很深的无奈,我们都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能主宰我们的是坐在高处的那个男人。
我被碰到这个被称为王的人的面前,他面带轻视的表情说:“这就是你找了两年才找到的所谓能炼成宝剑的神石?”“除了红色我看也没什么特别嘛,算了,这些我不管,还有一年,你要最快的时间把剑交给我。”此时我方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被如何安排,原来,我是要被炼成一种叫剑的东西,而且最后要属于这个正轻视我的男人。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叫恨的东西。恨轻视我的这个男人,也恨“他”。我被从新交回到他的手里,他紧紧的把我碰在怀里,我突然感到很温暖,恨消失了。
干将接回了侍者交回给他的矿石,仍跪在地上,矿石回到他手里后,他突然觉得很满足,刚才的那种惶恐不安没有了,原来他是怕失去这块石头。他叩了一个头用恭敬而战抖的声音说“王上,请允许草民再说几句话,是有关炼剑的。”得到默许,他开始转述师兄的话:“草民需要筑一个三丈高的铸剑台,一丈高的剑炉,水银千两,黄金千两,精铜百斤,剑台周围要有三处活泉,要一个方圆三十丈的铸剑营,兵卫把守,一年内任何人不得入内,包括大王自己,剑乃凶器,铸剑开始要祭天,大赦天下,大王要斋戒七日,沐浴更衣后以三牲祭天地,以昭示大王的仁德,放能得天之助而成神器。另外,草民希望能有草民的师兄来帮助炼剑,会更有把握一些。请王上允准。”
楚王突然暴怒起来,“干将,你不要太过分,楚国只你们二人会炼剑么?炼剑要东西我给你东西,要人我给你人,要钱给你钱,要地方我给你地方,但什么大赦天下,竟然不许我进剑营都是什么道理,你用炼剑来要挟本王么?当真我舍不得杀你吗?来人,先把这个混帐拖下去打三十棍然后带上来见我,看他还怎么说?”
干将被两个武士拖着下去,但仍紧紧抱着矿石,大声呼喊,草民有话说,草民冤枉,但没人理会他的喊叫,当一棍一棍的打下来的时候,他的喊叫变成了哀号。抱在他怀里的石头仍被他捧着,眼泪滴在上面被点点吸干,看不到痕迹。
三十棍很快打完,干将已经不能站立自己走上殿了,被武士拖到了殿前,半跪半爬的缩成一团,感觉疼痛难忍的他不停的抽搐,却不敢呻吟。唇被咬裂。“大王,草民决不敢以炼剑要挟王上,草民是真的希望给大王炼一把举世无双的好剑,但草民的要求却是炼剑的必须条件,大王如果心急,几次三番的到剑营催促草民,草民必然惶恐不安,不能专心炼剑,恐怕有失大王重望,所以斗胆跟大王约定一年,至于祭天和大赦天下,是因为宝剑乃神器,主凶杀,如果不行善举,恐怕剑成后对其主不祥。草民此求也是为大王着想。大王仁德,必感动上天,而以其神为大王炼剑。”
“恩,这么一说也有些道理,我考虑一下,三天后放你师兄回家,我大赦天下,开始斋戒,你们好好商量一下炼剑的事情,十天后你要的东西准备好。开始炼剑。来人,给干将上药,赐金十两,着人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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