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的命令还没来得及传到堰城,堰城那边就发来了急报,出事了。
一场大雨将塞北大地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洗了个神清气爽,天格外的蓝,云格外的白,鸟儿也唱得格外的卖力。
睡了个好觉,楚煊一大早就起了身,在院里耍了两趟剑。
“爷——”,刚收住剑势,李玉春还有些蹒跚的进了院儿。
“嗯。歇好了?”楚煊拿了热手巾轻拭着额上的汗,身上也粘腻着,想着一会儿让人备水洗洗舒爽些。
“军师配的药就是好,才几天功夫,伤就封口了,”刚说了一句,李玉春猛地想起了什么,立马又停住嘴,拿眼偷偷瞄了楚煊两下。
“贼眉鼠眼的像什么样子,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楚煊最不耐他这副奴才相,哪像个领兵打仗的将军样子。
听着楚煊骂自已,李玉春觉得浑身有说不出的舒畅,这才是自已家王爷呢!
“嘿嘿,您看,我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罚也罚了,我也知错了,您也出气了,啥时候让我回来啊?”
楚煊罚他挨板子时,捎带把他的军职也暂时去了,所以,现在的李玉春,等同于个新兵蛋子。
“哼——,”楚煊看着他那可怜样儿,轻笑了声,“得了,下不为例。”
“得令——”,李玉春乐开了花儿,答应得格外响亮。
“那幻血——”,高兴之余,又想起了那件事。
楚煊脸上的笑意有一刻的凝滞,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你就不用操心了,王爷我自有计量。”
“王爷——!”一个兵士几乎是用冲的跑进了院子。
“大白天撞鬼了?”楚煊心情颇好笑骂着。
那兵士喘了口气,一脸焦色,“出事了!”
楚煊的脸登时就沉了下来,他的脾气是天塌都不怕的,所以手下的兵大多也都沉稳得很,鲜少有这样着急着慌的时候。
“督查使死了!”
“怎么回事?”楚煊面色镇定,沉声问道。
“早上送热水时发现的,已经凉透了。约摸是昨晚出的事。”兵士回答得很清楚。
“看看去!”督查使死在了这里,可不是件小事,楚煊面上浮起一抹冷厉的笑。
人,一剑穿心而亡。面上还算安详,大约是在睡梦中,没有任何痛苦。
楚煊看了一眼,就出屋立在了院中。
着人行成公文速报楚都,这是一。死因还得查明,得给楚都一个交待,这是二。看来那只手已经等不及了,自己还得仔细斟酌好好应对才是。
“王爷——”,又有兵士前来奏报。
“讲。”楚煊依旧风波不惊,双目沉静。
“肖将军回来了!”
“哦?”楚煊面上掠过一丝喜色。
“在前厅候见。”
“知道了。”
楚煊交待了人处理好这边的事,举步朝前厅走去。
接到堰城的加急奏报时,楚都里已是黑沉一片鼓响二更。
下头的人不敢有任何耽搁,一路不停地送到了楚烨手里。
“啪”!一声轻脆的撞击声带着无边的怒意突地回响在沉寂的大殿里。
楚烨尚未歇息,还坐在龙案后翻着白日无暇顾及的奏折,接到急报,刚看了一行,就龙颜怒急,一气之下竟摔了心爱的玉镇纸。
一旁的内侍吓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场面啊!
往常陛下生气,至多面色阴沉语气不郁,这得多大的事儿,能把陛下气成这样,还摔东西?
颤着身子,抖着手,跪在地上,正要将已摔得四分五裂的镇纸悄悄收了去,“慢着!”
楚烨一声厉喝,惊得内侍手一抖,刚拿起的一块碎片又掉在了地上,恰好与另一块碎片碰在了一起。
“叮”的一声脆响,在沉寂的大殿里又击起了一波微澜。
内侍浑身又是一抖,再不敢动一动。
静默。
宁寂。
沉郁。
就在内侍觉得自己快要在这股愈发浓烈仿若扼紧了心喉的死寂中淹没窒息时,楚烨出了声。
“下去吧!”
方才的盛怒之色一扫而空,声音低沉缓慢,带着几分失力、无奈与戚然。
内侍颤着声,应了句“是”,顿了顿,手又伸向了那一地碎片。
“放着吧!”帝王的声音似乎比方才愈发低沉了些。
“是”!
很快,大殿里再一次陷入一片死寂。
楚烨不让任何人再踏入殿里,任凭案上烛色暗沉直至黯灭,也不准任何人进殿。
偏西的皎月,光辉如银,透过窗棂点点斑斑地投射进来。
楚烨慢慢地放低身形,一地玉色映着银辉莹莹不似凡品。
那个玉镇纸,他很喜爱,因为,那是她送的。
是她自黎国西南山地带回来的,在他生辰那日送给了他。
他视若珍宝。
她不在的日子,他便常常摸娑着,往日她的一言一笑,就仿似,还在眼前。
那一夜,帝王孤坐殿上,无语无眠。
翌日,一道圣令传檄天下。
楚宁王煊,居功自傲,枉顾皇命,恣意跋扈,着即日起撸去天下兵马元帅之职,立时回京。
这次派的传旨大臣,兵部尚书林啸之。
与往常每次下颁旨时惯有的山呼万岁声不同,直等余音响尽,整个殿上都是落针可闻。
李明诚双眸微垂,自始至终都未抬头看一眼高位上的帝王。直到那个帝王拂袖离去,才抬起了头,望着那个已经空了的位置,面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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