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十分熟悉,明华容转头一看,果然是许镯,遂颔首示意,也低声说道:“许妈妈,好久不见。可还安好么?”
许镯会意道:“托赖小姐洪福,奴婢一切安好。只是夫人近总不大有精神,虽然记挂着白家养伤卓哥儿,不知为何却又总不肯回去看,甚至连娘家人也不愿见,但凡来一律都推病打发了。”
听到这话,明华容目中微芒流转:看来之前自己猜得不错,白氏定然也是知道了什么,以致心惊胆战,甚至连家也不愿回,甘心这里窝着。不过,她既如此防范,那自己稍后该怎样才能从她嘴里掏出真话呢?
诸般念头心中闪过,明华容扬起头来,提高了声音:“劳你通报你们夫人,就说我来探望她。”
“是,大小姐。”许镯同样大声答应着,马上往正屋去了。
这院子十分窄小,她们院里大声说话功夫,白氏已隐约听见了几分,不禁展目看去。发现院内突然多出人竟然是明华容后,她霎时间被勾起仇旧恨,狠声道:“不见!把她赶出去!”
刚进屋许镯尚未来得及劝解,便听到明华容笑吟吟声音从身后传来:“夫人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白氏看着不请自入明华容,眼中满是戾气:“你居然还敢来!”
“门开这里,进来便是,何谓敢不敢。”明华容挑眉看着白氏举起桌上茶杯,作势要掷,遂不紧不慢又添了一句:“难道夫人不想知道,你家相公如今哪里吗?”
明守靖下落一直是白氏心病,她一直以为是白家为了当年那桩事,派人掳走了他。因想着对于丝毫不知内情明守靖都能下如此狠手,自己若是回去了还不知要被怎么着,所以她才吓得一直不敢回娘家。镇日里提心吊胆,生怕白家也着人来拿自己。但好白孟连似乎还顾念着那几分父女之情,总算没下狠手。
但父女之情什么,不过是她猜测而已,白家至今没有给过半句准话,所以她心内仍旧是惴惴不安,只觉得头顶像悬了一把铡刀似,随时都有可能重重落下,让自己血溅当场。
既抱有这样念头,她对明守靖下落与生死自然十分关系,因为那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前车之鉴。当下听到明华容话,她举起茶杯手不由一顿。随着杯口倾斜,茶水霎时流了她满手,但她却浑若未觉,只死死盯着明华容,失声惊道:“难道你知道?”
明华容却是笑而不答,只说道:“夫人如此行径,可不是待客之道哪。”
这话说得白氏面上一僵,想要发怒,但终究是扭不过心里急于知道真相焦渴,便只有忍气吞声,重重放下茶杯,冲许镯喝道:“没眼力介,给我取条手巾来!再把那些闲磕牙丫头统统赶出去,一个也不许留下!”
许镯立即答应着退下,随即院里响起细碎脚步声,片刻之后,这院里所有下人便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明华容与白氏。
摒退了下人之后,白氏才神情不善地看向明华容:“你说吧。”
明华容见她依旧是那副高高上样子,面上不禁现出嘲讽之色:稍微客气些,白氏倒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不过,自己利用明守靖失踪来敲打她,确实是选对了突破口,但单只是这样程度还不够,自己还得再下两剂猛药才行。
当下明华容遂笑吟吟说道:“夫人要我说什么?”
白氏硬声说道:“自然是明守靖下落。”经过种种事情,她似是已斩断了和他夫妻情份,提起来也是直呼其名。
“那要教夫人失望了,我并不知道他下落。”
“你——”白氏不意她竟如此回答,不禁勃然变色,蓦地站了起来,一副想冲过去给她几个耳光样子。
明华容打量她这副着急上火模样,愈发肯定那桩事情非同小可,口中却故做惊奇地说道:“夫人何故动怒?小心站起来得太猛了头昏,就算是头不昏,脸上胭脂水粉掉下来也不好看。”
见白氏已然被气得浑身颤抖,明华容才突然正色说道:“其实夫人何必担心呢?据我所知,他正是被你们白家人救走了。想来是白丞相关心女婿,所以甘冒着违逆圣意大险将他藏了起来,只是可怜了老夫人和你,为了粉饰太平,不得不装模做样地这里待着,以做掩饰。”
被白家带走,这短短几个字落白氏耳中,却仿佛重逾千钧,将她整个人都压得喘不过气来:难道自己日夜祈祷皆是枉费,坏事情还是发生了么?
但她总算尚有几分清醒,没有轻易相信明华容话。定了定神,她锐声说道:“一派胡言!我父亲怎么会做这种事!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些胡言乱语?”
明华容本就没指望她会马上相信,闻言立即故做遗憾地说道:“夫人不承认就算了,今日就当我没有来过吧。”
说着,她转身作势要走,但还没迈开步子,便听到了白氏气急败坏声音:“站住!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背对着白氏,明华容露出一抹胜券握笑意,语气却是十二分遗憾:“夫人还要我说什么呢?我说了你又不信。”
白氏急急走上前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消息?”
“夫人应当知道,我目下正住宫内,虽然长公主不理俗事,但偶然行走之间,我还是能从别贵人那里听到些有意思消息。”明华容转头看向白氏,说道:“譬如——我一直以为他失踪了,甚至说不定连命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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