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同样是由于血常规不合格的原因,从北京回来后第三个周期的化疗又推迟了十天。
本来,我的血常规在家经常的监测,以为没有问题了才去的医院。中午在门诊检验科拿到报告单,白细胞降到了2200。这让我很是紧张,心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怀疑那是不是我的血。因为报告单虽然是我的名字,但科别已经改成了妇科,年龄也不是我的。不过幸好,他没有给我更改性别。
当时我以为是机器出了故障,去找医师。此时有医大的学生在这里实习,几个没有临床经验的小丫头在机器旁鼓弄来鼓弄去。听了我的情况,其中一个二话没说,把血样找出来放到机器上重新测试。事实证明,2200是错误的,这次的结果是2300。
此时过来一个被丫头们称做老师的人,就是上次住院时介绍辉来住院的那位。此人来时像个神仙一样,人影还没出现,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他问发生了什么。那个给我重新化验的丫头就对他说了情况。
老师听后,开始对我吹他们的医院和他们的仪器,爱岗敬业之心溢于言表。他拍拍胸脯,说以一个医生的人格担保,他们的检验全部是机器操作,不可能存在任何问题。
我问他为什么我的科别和年龄都不正确。此人又发挥医生的另一专业特长,迅速把刚才说过的话忘掉,改称机器的软件偶尔会出现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差错。他把新的检验结果给我看,“你看,这次的不是还是2300么?”
我没词了,除非我和他俩较真,把那管血样拿去做dna,不过这样好象很没劲。于是我走。
我还没有走出多远,那位老师就进到机房,对他的学生传授受用终生的一条临床经验:“以后这种患者来了能就推,更不能重新给做化验,不然我们的工作还有完么?”
2.
此事过了五天,我又去医院,结果一切正常,于是住院。
住院的时候,我又遇到辉,并把在检验科的事情向他说起,不过我没有告诉他那个被成为老师的人他认识,因为这样或许会让他有难堪的可能。
辉经过上次的化疗,人变的憔悴多了,不过很奇怪,他的头发竟然没有掉多少。
他的症状没有减轻多少,咳嗽反而加重。那个样子真是受罪,本来好好的说着话呢,喉咙的一阵痒上来,就开始咳嗽不停,整个胸腔都跟着地震,脸憋得通红,最后还少不了要流些口水出来。
辉的家人依然是全部上阵。这次他住进了单间病房,每天房间里人头攒动,房间外烟云缭绕,害得护士要经常的光顾,宣传吸烟有害人体健康。
刚住院时,我被安排在全病区唯一一个没有阳光的病房里。这间病房紧临辉的病房。一次,他上厕所回来后,进到我的病房。那些在走廊上吐烟的都没有看到。过了一会儿,当他的家人发现他没有了的时候,马上慌乱起来,以为他想不开自杀了。当时我正好出去上厕所,看到他的哥哥正趴在厕所窗户上向下张望。病房里的人也都出来了。等我告诉辉的妻子,他在我那里后,他们像土匪一样呼的一下子冲进我的病房,看到辉的真身,又马上装成没事一样,都退了出来。
面对着我们这样一群患者,所有人都有意或者无意的戴上了假面,为了维持在我们这里吹弹欲破的那张纸的完整性。就拿辉的这个不大不小的风波来讲,他的妻子在我的病房里同辉一起和妈谈笑风生,而就在她推门进入我的病房之前,她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自从放弃了高考,我就再也没有去学校,有时候甚至连学校的大门都要绕过。在家的日子里,我过着猪一样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一次,妈招呼正在熟睡的我起来吃饭,我懒懒的睁开惺忪的睡眼,然后伸出双臂,搂住妈的脖子。妈把身子站直,拉我起来,就像我手术时从床上被人拉起来一样。当时我感觉到一种无比的温暖,使我很不愿意把手松开。最后,我坐在床上,搂紧了妈的脖子,眼泪哇的一下子流了出来,我好久没有找到这种依靠了。我一便便的说:“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妈也哭了,她拍着我的后背,一句话也没说。
如果说,我是“人”字的那一撇,那妈就是“人”的那一纳。支撑的总是她,出头的总是我。
除了上帝,人间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自己亲人的爱,这种爱总是无私和博大的。乌龟当年可以拔刀相助,但今天也不敢保证他还会不会再为我挨上一拳。
3.
化疗进行到第三天,一位患者把这间病房包了下来,我不得不再次转移战场。新的病房是上次住院时的那间,我住在最里边的一张,旁边是森。他比我早一天住院,但是在第二天开始化疗的。这是他从北京回来后的第一次化疗,可以看出来,他变得很高兴。这不单单是因为他的病情已经稳定,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越来越多的知道唉声叹气无济于事。和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瑟缩在被子里偶尔发出无助叫骂声的森相比,他已经学会了坚强。
森依然每天由他姐姐陪伴来化疗,在这次住院期间,他的妻子只来过一次。后来有一次,我和森的姐姐同乘一辆车来医院,才知道森的婚姻充满坎坷。
森与他的第一个妻子离婚后,和现在的妻子结婚。但是,他的儿子和继母的关系非常紧张,这使他不得不把儿子送到寄宿学校去读书。但没有了儿子在身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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