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衣服,田主任和副主任两人来到手术室的操作间。
对这里,心胸外科的人是又爱又恨。
恨,主要是循环科在这面做手术,抢走了心外最大的一块手术——冠脉搭桥术。
爱,是因为循环科下支架的时候冠脉破裂、心包填塞,他们就会求爷爷、告奶奶的把心外的人请来救台。
那时候,真是想怎么损他们都行,一个个都跟孙子似的。
进入操作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半人高的大箱子。
这是带器材商进操作间了。
岁数不大,架子倒是不小。医大附院,什么耗材没有,非要你自己带?
田主任现在是怎么看郑仁都不顺眼,不管什么事儿都要腹诽两句。
而这一切,都将被记在心里,直到最后手术失败。
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拿着几样器械走进手术室,这在田主任的眼中真是槽点满满。
但是他懒得说。
用人身残疾去说人,在他看来是很没品的一件事儿。
真是狗肉上不了台面,不过田主任心里依旧想到。
郑仁冷静的选择耗材,系统手术室里,都是大猪蹄子给准备好的,特别省心。但在外面,却要自己一样一样挑选。
这也没办法。
“郑总,材料够么?”冯旭辉问道。
“够。”郑仁抬头,眼睛微微一弯,“不是长风的,你自己买的?”
“嗯。”冯旭辉点了点头。
“谢了。”郑仁拿起几样东西,递给谢伊人。
这次叫谢伊人来配台,虽然不是开胸手术,但谢伊人依旧很开心。
子弹栓塞!
要多罕见见有多罕见。
郑仁真是越来越贴心了呢。
“老板,我麻溜消毒去了。”鲁道夫·瓦格纳教授见郑仁已经拿完材料,这才说道。
“去吧。”
郑仁来到阅片器前,抱膀看片。
“冯,别吭哧瘪肚找了,出去吧。”鲁道夫·瓦格纳教授刷手回来,开始消毒,顺便把冯旭辉给撵出去。
这小子太小心了,老板已经拿了耗材,还在那守着,教授一边消毒,心里一边想到。
“老板。”
“嗯?”
“子弹栓塞,我好想看过一些病例。”教授道:“基本都栓在右心房或者右心室,是这个么?”
“嗯。”郑仁一边看片,最后一次在脑海里描述,一边一心二用的和鲁道夫·瓦格纳教授说话,“?1982年,cysne医生报告了一个类似的过程,是通过外科手术方式把子弹取出来的。”
“嗯呐,我看的是yoon医生对子弹栓塞的研究。证明大部分子弹栓塞在右心腔,这是很有趣的事情。”鲁道夫·瓦格纳教授道。
年轻的患者看教授操着一口流利东北话的样子,都没注意到老贺给用了镇定剂。
“大夫,那个外国人,很厉害么?”年轻的患者本来对手术有些怀疑,和自己一样年轻的小大夫,能找到子弹?
他本来都准备放弃了,后来是领导用命令的口吻把这事儿定下来的。
原本的不愉快,在看到教授后,一切都烟消云散。
“他?是挺厉害的,全球知名的介入学科教授。”老贺道。
年轻的患者听老贺这么说,紧绷的精神有些放松下来,脑子里的思维渐渐迟钝,虽然没有丧失思维,而眼皮也越来越沉。
“睡吧。”老贺像是催眠师一样,轻声说道。
“麻烦……”年轻的患者微鼾响起。
“我看过他们囫囵半片的统计数据。”教授还在兴奋的回忆着数据,“30例,外科手术19例,全部成功。观察6例,5例进入介入手术,失败3例,成功的只有2例。”
“对,所以咱们要做好失败的准备。”郑仁看着片子,随口说到。
“老板,怎么可能失败!”鲁道夫·瓦格纳教授做了一个惊讶的动作,可惜金色长发没有飘舞起来,“启齿咔嚓就给做完了……”
“富贵儿啊,手术都会可能失败的。”郑仁淡淡的说道。
“您不会啦。”教授消完毒,“老板,我真不是扒瞎。那啥玩意,我消完毒了,您刷手去吧。”
老贺忽然想起来,自己忘记带u盘了。没有好运来的歌声,郑老板不会生气吧。
他低着头,看着年轻的患者,脑海里却在反思错误。
……
操作间里,刘院长已经来了,他坐在操作间的椅子上,听着教授一嘴大碴子味的东北话从手术室里飞出来,沉默了一会,问道,“说话的是谁?”
“德国海德堡大学附属医院,介入学科,国际知名教授——鲁道夫·瓦格纳。”林格微笑,道,“诺奖项目,就是鲁道夫教授和郑老板共同研究的。”
“还不是借着外国教授的名义。”心外科副主任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在后面说道。
林格知道这次是得罪人了,但已经到这个地步,他不介意多得罪几个人。
“就你,也算是大夫?”林格鄙夷的口吻,毫不掩饰。
“你说什么?”
“你的眼睛是不是用x光射线看人?铅化玻璃穿不透?”林格损道:“谁消毒,谁主刀,你看不出来?”
“……”
心外科副主任忘记了这点,被呛的哑口无言。
上台、消毒的,肯定是主任的得力助手,一般人想消毒都消不上。
但再怎么得力,也是个助手。
除了某些重大手术之外,就没见过术者消毒,助手在那大咧咧的抱着膀看片子的。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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