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那时才知道事情严重了,自己的儿子造的孽怎么才能收场?我竭力使自己镇定,我说安排我见见秋月吧,让我来跟她说。我原以为这事情还在我的掌控范围,事情并没有想象得那么不可收拾。
秋月很快来了,是唐筝塞了一些钱给店主把她带出来的。她来的时候,很镇静,眼睛里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是的,我看得很真切。她确实是那样的神情,我很痛心,首先就觉得亏欠了她,不忍和她对视,我没有管好自己的儿子,一切的后果都该我来承担。
我拿出了我处理事情的一贯风格,我觉得这样一穷二白的女子,在金钱面前一定是低眉顺眼的,可是我错了。我低估了她的尊严和感情,她显然是不能容忍别人践踏她的人格与尊严的,哪怕是把她杀了剐了。
我说是我的儿子不对,我把唐鸣的事和她摊牌了。她当时震惊的不能自已,她半天才说出话来,她说唐筝也是你儿子吧?你怎么生了这样两个报应儿子?她显然对唐筝为她做的一切都误会了,因为唐鸣的缘故,她把他们都视为同一类祸害。我当时适时地拿出一叠钱来,足有三万块,我想她从未见过这么多钱。我递给她,我说这一切都是他们不对,我当时为什么要说他们,而没有只说唐鸣,我可能是一时糊涂了。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黑黑的瞳孔仿佛要喷出火来。她蓦地站起身来指着我骂,她说你以为我的妹妹就值这几个臭钱?你以为我的chù_nǚ身是用钱可以交换的?你他妈的瞎眼了,我再下贱也不会出卖自己,还要出卖自己的妹妹。她把钱一手扔了出去,纸币纷纷扬扬地落下,她愤然冲了出去。躲在后面的唐筝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
海叔的眼睛里浸满了泪。软丝起身往他的茶杯里添了一些热茶,她说海叔,改天再讲,你先歇歇吧,我去堂子里泡茶去。
海叔慢慢平静下来,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软丝静静地退了出去,她的心被刚才的故事抛到了千米的高空,现在才算落了下来。
出门时正好撞到小兰的身上,她跑得气喘吁吁,嘴里一边说着不好了,一边跑进了海叔的房间。软丝好奇地跟着她又返了回去。
海——公公,秋月出事了。小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她的额头上直冒汗,显然她是一口气跑上来的。软丝还是第一次听小兰叫他,她奇怪为什么她要叫他海公公,她的年龄比软丝还要大几岁,软丝跟着秋月叫海叔,虽然他的年龄确实可以做她的公公,而且叫公公听起来显得亲昵多了。她禁不住多看了一眼小兰,她正在擦汗。海叔递给她一张手帕,嘴里说着,小兰,你别急。神态比平时亲近了许多。这样的情景让人想到爷孙俩,但是小兰不过是这里的一名雇工,和软丝没有多大分别。
海叔眉毛一扬表现得异常镇定,他说秋月出什么事了?
小兰看了看软丝,又看了看海叔,还止不住喘气,她说店里的伙计说,陈老大带了一帮人把发廊砸了,秋月人也不见了。现在店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看了看海叔的神色,停止了不再说下去。她看见海叔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眉毛眼睛皱在了一起,似乎陷入了沉思。
她不会是因为我得罪了陈老大吧?软丝叫出声来,因为叫得急声音在空气中旋转,显得格外的尖利刺耳,她被自己的声音也吓住了。她这才发现海叔正看着她,眼睛里有更多的焦虑。他倏地站起来,走到软丝的跟前,有些激动地握住软丝的手,他说软丝,恐怕你不能再待在我这里了。明天,你收拾一下,离开这里。
软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想到自己孤苦无依地一个人,流浪在广州街头,心里就莫名的沉重起来。
海叔语气肯定,不容反驳。他说在外面租一个房,我给你钱。明天就走。
软丝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她看见海叔又跌坐回椅子里,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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