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斋眼看剑影袭来,不敢怠慢,举起手中桃木棍架挡。
两人都是以快打快,啪啪啪一串爆豆也似的棍剑相击声中,已然拆了十余招。任天翔尚未觉得甚么,其余一众昆仑派的弟子都早已大声喝起彩来。
须知昆仑派的武功素有“森罗万象,尽纳昆仑”的说法,八十一路“玉虚清霄剑”每一路又有一十六势变化,虚实繁复只怕可称为江湖一绝。但此刻青尘子一把长剑展动开来,就好似一个唱了数十年曲子的名伶,虽然到了极快之处,但启承转接之间,依然交代得一清二楚,干净利落,绝没有丝毫的拖沓模糊。这样的境界,一众昆仑弟子便是做梦也很难想到的。
心斋斗了一阵,突的一声,手中桃木棍被青尘子长剑削成了两截。青尘子乘胜追击,长剑搀起数朵剑花,中宫直进,猛攻心斋胸口要害。
眼看心斋不闪不避,直直地站在当地,青尘子剑锋一侧,原本的虚招忽然转实,端端正正地刺入了敌人的心口。
青尘子也没料到这么简单就得手,微一迟疑,突发觉身周气流似乎略有异状,他一惊之下,立即撒剑着地滚开,一条长物从头上横掠而过,去势奇急,却是绝无声息。
他只滚出丈余,劲风扑面,那长物又已临头,他左手上翻,一把将这东西抓住,却是一条细长黑索。那条长索猛的一抖,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劲向胸口撞到。青尘子知道厉害,不敢硬结,便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刹那间,他双足点地,借着攻来的雄浑内力,一提一送,身随劲起,嗖的一声,身子直冲上天。
青尘子身在半空,低头向场中望去。心斋胸口插着长剑,浑如没事人似的仰头看着自己。只见他右手衣袖内伸出一条乌黑长索,犹如活物似的翻滚伸曲,煞是诡异。
此时上冲的势头已竭,青尘子身形一顿,向地面落下。心斋右手指出,那黑索有如灵蛇似的当空向青尘子的双脚电噬而至。
眼看黑索就要抽到,青尘子解下背后剑鞘,探身向黑索格去。一声响亮,漆木剑鞘被打得四散爆裂,成了半空中的一团碎片。这一下着实惊险,底下昆仑弟子都是大声惊呼,唯恐青尘子遇到了不测。
青尘子借着这股力道凌空转了个折,重又落回地面。他身形未稳,已然猱身向前,向心斋冲去。心斋一面退避,一面运使那条妖异黑索远袭青尘子。两人一追一逃,一进一退,满场飞转起来。
任天翔此时已然看出了这场比拼的胜负之机。心斋仗着那条妖索厉害,一意要耗死青尘子,只是黑索虽能及远,近战却是不行。而青尘子虽然失了兵刃,但他掌作剑使,只要能让他欺进心斋身前三尺处,必然能让心斋再遭重创。
眼看青尘子和心斋就要斗到近前,任天翔暗中掏出了一张“遁土符”藏在手中,口中念颂法诀,那符纸忽然化作了飞灰,而心斋的脚边却同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陷坑。
心斋激斗正酣,哪知道任天翔在他背后弄鬼。边斗边退,脚步后移,猛地里踏了个空,整个人跪倒在地上。他还想要站起来,青尘子已然赶到,伸出一手按住了他脑后玉枕穴,内力吐出,心斋连惨叫也没能发出,便已归了西。
青尘子由尸身上拔出了长剑,心中犹有余悸。这个叫心斋的青袍人武功虽然并不如何了不起,但那条有如活物的黑索却着实可怕,兼且他被穿透了胸口竟然还能不死,简直如同怪物一般,若不是他忽然绊了一跤,只怕此刻倒在地上的该是自己了。
他又看了看心斋的尸身,发觉绊倒心斋的土坑十分古怪,大小深浅正好困住了心斋的一只脚。稍稍动念,已然猜到是任天翔暗中帮了忙。他心中感激,对任天翔微微施了一礼。
那木面人冷森森地道:“青尘道长是昆仑派前辈高手,怎么说好是单打独斗却还要借助旁人之力?”
说着,戟指任天翔喝道:“你到底是甚么人?昆仑派只是寻常武林门派,不会有你这种能够运使‘遁土符’的人物。莫再藏头缩尾,给奴家报上名来。”
任天翔朗声大笑,也指着木面人道:“你又是甚么人?戴着一张木头面具,不也是藏头缩尾么?”
那木面人显然没想到任天翔会反过来质问自己,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对着他扫了几眼,方才恍然道:“原来是剑谷任二公子仙驾!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当真大大的得罪了。小人忝居山庄管事一职,庄内众人都称小人为木先生。”
说罢深深地作了个揖。
任天翔见他一下便认出了自己,想起了之前铁面人的事,不禁摸摸头,苦笑道:“怎么这山庄里的人似乎都认得我?我在剑谷只是个爱胡闹的小子,该当没这么大名头罢?”
木先生行完了礼,以袖掩口,一边格格笑道:“任二公子天生异象,额前那缕白发可是万中无一,奴家如何会认不出来?适才任公子暗助青尘道长,手法当真厉害,就不知道任兄昔日修为恢复多少,小人倒是十分好奇。”
他开口时是个千娇百媚的姑娘,中途忽然转成了一个阴森冷酷的男子,任天翔听得头皮发麻,不舒服之至。但一想到他自称是红石山庄管事,该当是在山庄中颇有身份的人物,妖法修为必定不会低。他行止越是稀奇古怪,任天翔便越发不敢掉以轻心。
这木先生与之前那个铁面人只怕地位相当。虽然自己那次和铁面人一招未交,却也能感到他实力不俗,竟是丝毫不逊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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