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班寻找曼丹的这段时间,已经差不多花光了他家里的全部积蓄,如果再没有线索,他就只能返回到腾冲村里,不然连吃饭和路费都成问题。<<.﹤.
肚子一阵阵不舒服,胃里咕咕直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洪班以为吃肉太多太油腻,肠胃不适应,就没在意。可腹中越来越难受,还伴随有胸闷恶心和抖。洪班家是世代巫医,对医术和人体病症反应很精通,他知道就算吃坏肚子也不可能有这些症状,除非是食物中毒。
洪班走出屋子来到公共卫生间,想进厕所里去吐,可刚进男厕所,就实在忍不住,冲到水泥砌成的洗手池中狂吐了一大口。有个男人正站在池前洗脸,被洪班的呕吐吓得连忙躲开,非常不高兴地问:“搞什么你怎么能吐在”他后半截话硬咽了回去,眼睛惊恐地水池。
里面是洪班的呕吐物,乱七八糟的东西中,夹着大量白色的蛆虫,肥肥白白地在池子里爬。这男人吓得脸都白了,班,忽然大叫着跑出厕所。
洪班双手扶着洗手池边缘,眼睛瞪着这些蛆虫,呼呼喘气。马上他就觉得腹疼难忍,又哇哇的吐了好几口,眼前黑,昏倒在地上。
再醒来时已经在旧城镇卫生所,医生建议洪班得马上去昆明的大医院,你这是典型的食物中毒,很可能吃了什么被苍蝇下过虫卵的食物,已经在肚子里生根芽了,再不去性命难保。洪班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却能肯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食物中毒。
他是云南苗族,在苗人的各种巫术中,最有名的就是蛊虫术,不光内行,连外行都知道。但这种法术都是黑苗所为,而洪班是白苗人,从来不接触这类咒术。广告其实蛊虫术已经和法术关系不大,基本都是要用到原虫,也就是各种各样的虫子,有毒的和无毒的。这些虫子经过特殊的喂养和繁殖方法,就成了蛊虫。
蛊虫跟原来的虫子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它们的生命力变得极其顽强。无论是火烧曝晒烘干和焙粉,都不能彻底地杀灭它们。而只要有合适的宿体,就会立刻开始繁殖,比如水油和生物体内,也就是人了。
洪班觉得,他大量吐出蛆虫,极有可能就是中了蛊术。问镇卫生所的医生,是否知道蛊虫这种东西,认不认识巫医。
旧城镇卫生所的医生板起脸:“年轻人,不要这样想虽然我们云南在外人眼中都是神秘的,好像到处都是巫术和毒虫,其实不是这样。你最好还是去医院吧,不能把自己的健康寄托在封建迷信上。”
离开卫生所,洪班头晕目眩,他很少出村,在外面也不认识什么朋友。只是去年到过腾冲县城,给一户人家的孩子驱邪。洪班跟那户人家并不认识,有个叫朱明的人曾经到过洪班所在的村落,打听这附近有没有会法术的巫师。邻村人让他来找洪家,说腾冲县有个两岁大孩子被鬼缠身,急需治疗。
那时洪老伯还在世,就让洪班去做。在朱明的带领下,洪班来到腾冲,给这小孩施了通灵驱邪术,事后朱明说他专门替人联系这种事,以后要是还有,就再去找洪班师父,并给了他两千块钱。洪班并没收,告诉朱明他是来救人,而不是来赚钱的。朱明非常高兴,还紧握着洪班的手说他是活菩萨。
想到朱明,洪班觉得他既然专门做这行,也许还能认识其他的巫师,于是就翻找出去年朱明给他的名片,上面印着地址。他支撑着身体,从旧城一路奔向腾冲,来到朱明的家。
当时中国大6还没怎么普及家用固定电话,在云南边境的这些城市,平均生活水平比其他省份还要差些,但朱明家里却已经有了座机,说明他混得很不错。好在朱明仍然在做这种事,听到洪班的来意,他也很吃惊。
“不瞒你说,上次驱邪,那户人家给了我四千块钱,你分文没收,我很过意不去。这次你的事包在我身上,我找懂蛊术的师父来给你这几天你就先住我家。”朱明给洪班吃宽心丸。
当晚,洪班又开始狂吐蛆虫,把朱明的老婆吓得不敢睡觉,非要他把洪班赶出去不可,在家里太晦气。朱明没理,细心地照顾洪班。他不但吐虫子,连排便都是白花花的蛆虫。
次日一早朱明就带着洪班出去,从腾冲往东南方向走,辗转来到临沧以南一个叫双江的小镇。在这里,朱明打听了半天,才找到这位蛊师。蛊师的名字洪班不知道,家里十分简陋,但却非常整洁干净,好像每天都要打扫好几遍似的。
朱明对洪班介绍说,这位蛊师是从缅甸来的,经常两国来回跑,就为了在云南寻找更合适的蛊虫来炼粉。蛊师听了朱明的讲述,先是扒开精神疲惫的洪班两只上眼皮,再找出一个陶罐,打开木塞,顿时药味冲天。
蛊师把里面的黄色液体倒出来,让洪班喝几小口。不多时,洪班就开始呕吐,朱明早就准备好大塑料盆,这些蛆虫都装在盆里。蛊师用大勺大虫子全都舀进一个透明玻璃罐中,再让朱明用木杵把它们捣烂,越碎越好。朱明没想到还得做这种事,皱着眉完成。
朱明又按蛊师的指挥,用笸箩把里面的东西滤掉汁水,再用麻布拧去最后的水分,以木炭烘干。蛊师指着墙角的一盘小石磨,让朱明把烘干的这些东西塞进石磨里磨成粉。出来的粉大概装了半个玻璃水杯,蛊师又找出好几个笸箩,大小不一,箩眼一个比一个细。朱明把几个笸箩叠在一块,把这些粉末仔细地筛,整整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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