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音门百莺殿
楼燕师姊妹三人,一边用着狠毒无比的目光瞪着站在殿中央的两人,一边哀求似的望着坐在上座的师尊。
小聂子依然是那副跩样,站着三七步,叼着根小草,潇潇洒洒地傲立殿中。
向见磊则是很歉然地看看楼燕她们,却换来她们不屑的撇头,他只好很尴尬地望向莫门主。
莫霜青扫了众人一眼,才缓缓道:‘此事本门主自有定断,燕儿你们先出去吧。’
‘师父——’楼燕三人皆不依地抗议,师父怎么没还她们一个公道,就叫她们出去了,她们哪咽得下这口气嘛!
莫霜青冷冷道:‘怎么?想违抗师令?’
楼燕三人全嘟着小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齐声道:‘徒儿退下了。’
小聂子看着她们退出去的背影,很坏心地偷偷扮了个鬼脸。
‘小聂子!’莫霜青轻喝。
‘是!小的在。’小聂子赶紧应道。
莫霜青步下座位,双手负后缓缓踱着步,走到他俩人面前。
她看看向见磊,又看看小聂子,才轻轻说道:‘我想时候到了,你们也该离开了。极音门不是你们久留之地,你们就从这密道出去吧。’
她衣袖轻轻一挥,也没看到她按什么机关,上座旁挂着字画的墙,忽然变成一道活门。
向见磊向她拱手恭敬道:‘莫门主,小辈从您这儿学到不少东西,感谢您的教导,小辈将永志不忘,时念在心。’
莫霜青摇摇臻首,‘不,你本就是半个江湖人,我不过是推你一把罢了,你是我一个故人之子,望你一路上保重。’
小聂子略感惊讶问道:‘真的假的?这个死书呆来头不小吗?可是……我没听过有哪个大侠姓向的啊?’
向见磊也皱起俊眉问道:‘家父本是苏州世家,代代都是为官,家母也是苏州的大户千金,怎么会跟武林扯上关系呢?’
莫霜青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只是说道:‘你将来便会知道了,好了,你们快走吧。’她推了小聂子一把。
小聂子也推着向见磊直喊着:‘快走了啦!像只乌龟似的,慢吞吞!’
‘那莫门主,我们走了喔,你也要多多保重。’向见磊边走边回头不舍道别。
莫霜青嘴角浮起淡淡微笑,她用传音入密的手法,对小聂子说道:‘他就交给你了,他若少了根寒毛,本门主唯你是问。’
小聂子回头督她一眼,拍拍胸脯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才推着向见磊消失在密道的深处。
‘你们好自为之吧。’
莫霜青轻挥衣袖,密道又关上了,她若有所思地坐回上位,拿出翡翠琵琶,纤指轻轻拨捻着琴弦起来。
绝美音色缓缓流泄,像是如泣如诉哀悼着离别,更像是肃秋的悲歌,忧忧柔柔凄凄……淡淡响起……。
杭州城郊卧桑镇
卧桑镇的百年櫆树旁,有着一口枯井,据说这口井已干枯三十年,櫆树的落叶几乎把枯井给填满了,井里是满满的干泥与枯叶,一层又一层。
此时,满满的枯叶里突然冒出了一颗头。
‘呸呸呸!这什么奇怪的出口啊?烂泥巴一堆!怎么没人来打扫一下?这口烂井怎么恶心成这副德性?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你还配当一口井吗?去死吧!扁你的圈圈叉叉!’那颗头一冒出来,便连连咒骂不休,像非要把这口井骂到狗血淋头,拆解入腹才甘心。
另一颗头也冒出来了,他摇了摇头将枯叶甩落。
‘子屏你别对一口井生气嘛,我们先爬出去再找间客栈好好洗个澡吧。’
小聂子哼地一声,本要再继续大骂特骂,却看见向见磊一脸泥巴树叶在脸上纠缠不清,还有一片叶子粘在他的鼻子上,看来滑稽可笑。
‘噗——!哈哈哈哈……你的脸……哈哈哈……’小聂子不顾路人奇异的眼光,一直捧腹狂笑。
向见磊被他笑得俊脸烧红,困窘难当。‘你……别再笑了啦……你脸上也是泥巴一堆啊……我们快离开吧……呵呵……’他看看小聂子也觉得好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面对面互相笑了一阵,才爬出枯井投宿镇上客栈。
两人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才坐下来讨论今后的去向。
向见磊道:‘这里靠近杭州,你上回不是说要去吗?那我们明日就启程好了。’
小聂子欣然道:‘好啊好啊,那就这么定了,对了,你不是要去考状元吗?怎么从没见到你捧书念?哇!老哥你该不会是这么有信心吧?’
这死书呆平时看来假道学的要死,一副谦谦君子样,该不会骨子里根本是个自大狂吧?想跟我比跩是吧?哼!
向见磊当然不知道小聂子在想什么,仍是有礼谦道:‘读圣贤书之人,自然是将万卷藏书放于心胸,即使时时刻刻捧书而读,那也只是一时的强记,而非深明理于心,我本有带些杂书而北上的,可是……那些书籍都永伴向荣他们了……’他说着说着又想起家仆惨死的事,眼眶又忍不住微微泛红了。
‘你是小姑娘啊?不要每次说到这事就哭哭啼啼的,男子汉要拿得起放得下不是吗?’小聂子很受不了的瞪他一眼,一手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
向见磊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说道:‘我跟他们相处十几年了,一时很难接受他们已经离开人事的事实……我……我会学着看开一点的。’
小聂子挥挥手说道:‘不说这个了,免得你又像大姑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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