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黎翊炎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来,只是边际有些泛白。身边的宁云莜还在睡,昨晚他醒过来一次,把两人拖到床上去,这种天气要是在外面躺一晚,只怕要着凉。
黎翊炎不悦地从床上起来,把刚刚冲进来打扰他睡眠的护卫带到外间,免得他再吵醒宁云莜。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匆匆忙忙的?”黎翊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壶是用了炭火煨在炉子上的,这时也还是温的,不会让人入不了口。
护卫双手抱拳行李,低声说道:“县令全家,昨晚中毒身亡。”
“什么!?”黎翊炎瞬间清醒过来:“什么时候的事,确定过了吗?”
护卫低垂着头,恭敬地回答:“昨晚后半夜,县令没什么响动,衙役们只当他老实了,早上去巡视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死了。属下们得到消息,赶去县令家,发现他全家都中毒身亡,没有活口。已经派了大夫和仵作,大致推断死亡时间是在寅时。”
黎翊炎拿捏着杯子,心里烦乱过后就冷静下来了:“全家都是?”
“是的,”护卫道:“县令全家都是在寅时左右中毒死亡。”
这么凑巧,身处两个地方的人,竟然在同一时间死去,未免太可疑了。中毒也分几种,可以是服毒自尽,也可以是被人偷偷下毒,更甚至可以是被人强硬着灌下去。
“能查出毒药的种类和来源吗?还有县令和他全家的具体死因?”黎翊炎耐着心里的怒火,冷声问道。
护卫迟疑了一下,说道:“目前还未有头绪。”
“去查!”黎翊炎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背后之人下手太狠,为了瞒下一桩诱拐案,竟然杀人灭口,而且还是朝廷命官,简直目无王法!
“是!”护卫领命而去。
身后传来宁云莜的声音,也是惊疑不定:“竟然会发生这种事,真是难以置信。昨晚不是派了人盯着县令家里了吗?”
黎翊炎转过身,宁云莜看来是被外间的声音吵醒,随便披着件外套就出来了,他上前把外套拉紧,把人搂在怀里,向里面走去:“怎么出来了,也不好好穿衣服,着凉可怎么办?这次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上太医。”
他为了早日找到宁云莜,可说是日夜兼程,只带了随身的护卫,太医大多没有武功,带上只会拖延时间,所以并没有带来,这时倒有些后悔,要是有太医在,就能去查查着该死的毒药。
宁云莜依偎在他怀里,说道:“哪里就这么没用了,一点照顾不好就生病的?不过太医见多识广,要是在的话,倒是能去查查着毒药。”
两人都想到一块去了。黎翊炎气顺了点,安慰道:“天网恢恢,不信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天色还早,再睡儿。”
宁云莜摇摇头,靠着床栏坐着:“昨晚睡得太早,现在睡饱了。”没说完,就听到肚子咕咕的叫声,她摸着肚子,有点脸红。
黎翊炎低低的笑出声来,顺手把她拉起来:“那就去用早膳吧,我也有点饿了。”
用过早膳,两人马不停蹄地奔走着,先是去了官府的地牢。大夫已经回去了,县令的尸体被抬到停尸间,仵作陪着他们进去看。黎翊炎让宁云莜在外面等着,宁云莜不同意,只能让她跟进去。
结果两人都被解刨后的尸体弄得脸色发白,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只听仵作介绍情况。
仵作得到的消息也不多,只能得出是中毒,大致的死亡时间,这些他们之间已经知道了,其他的都还没显露出来,只能先不管了。
接着去了牢房,看管的衙役抖得不像话,说话都结结巴巴,在他值夜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大事,生怕上头治他个大罪,到时他就要下去陪那个短命的县令了。
牢房内也得不到有用的线索,房内的东西都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有角落的麦草堆有些凌乱,让人联想到可能是县令毒发时挣扎所留。但是死牢本来就不勤于打扫,其他牢间内也是一样凌乱。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县令死的时候,没有惊动旁人,这是个疑点。哪怕是服毒自杀,在毒发时也会因为疼痛而控制不住的喊叫挣扎。
联系到县令家人同样静悄悄的死去,看来是因为这个毒药的特殊性。
要是能了解这个毒药的来源就好了,两人都这样想着。查了好几天,唯一的线索就是县令这个知情人,现在可好,不光县令死了,所有相关的都死了,线索已经完全断裂。
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不能就此罢手。如果现在就这样不管,岂不是自赏耳光,面子里子都丢光了。看到对方眼里的怒火和坚定,都点点头,决意调查到底,一定要把这个凶手抓住,吊在城门上示众!
宁云莜在屋内踱步,分析为数不多的已知信息:“昨日那县令说,他是被人胁迫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幕后黑手。是策划诱拐案的人,也是下毒杀人灭口的人。”
黎翊炎赞同,他心里有些后悔:“要是昨夜连夜审问,或许还能问道一些消息,那县令一家也不至于全家都丧命。”
知道他是在自责,宁云莜不由得默默叹了口气,黎翊炎表面上冷漠,对人命也不屑一顾的模样,其实他心地善良,虽然被身上的责任逼得不得不硬起心肠,但是看到这种不幸,心里也会难过。
“这不能怪你,抓到人首先就是要收集证据,没有证据就算严刑逼供,也不能令人信服,不管是谁都会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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