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身子一空,重重地从半空砸在了地面上。
痛!这是她落地后的第一反应。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揉着剧痛的臀部,怨毒地看着面前幸灾乐祸的男子,斥道:“不懂怜香惜玉,算什么男人?”
男子语声带笑:“我不过是看你欲夺我面具,施以小惩而已。我救了你一命,你不感谢便罢,还来抱怨。”
“谁稀罕被你救!”花缅嗔道,“若非你多事,只怕此刻我早已将那些刺客制服了。现在也不知道阿措怎么样了,有没有脱困,有没有受伤。”
“阿措?”男子戏谑道,“不愧是要嫁人的女子,一心向着夫君,连称谓都叫得如此亲昵。”
事实上,花缅是真的担心裴恭措的安危,此刻她哪里顾得上和他斗嘴,她转身向来路飞奔而去,只是不消片刻,她的手腕便被人抓住。
她不由有些恼怒:“你有本事便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杀他而置之不理的。”
他身子一僵,手上亦松了力道,花缅趁机挣脱他,面色不善道:“你最好祈祷他没事。”
那句话不过是激将之法,但他的反应却似乎印证了她的猜测,然而冥冥中,她又不希望真的是他。
望着花缅决绝而去的背影,裴樱释怔立了半晌,终是唇角一勾,轻笑出声。
花缅赶回山丘下的时候,远远便看到十里坡外裴恭措的马车和护卫队正肃然以待。
她唤着“阿措”飞奔上前,未及靠近,便见车帘掀起,裴恭措的身影出现在了马车中。她一时欣喜,一个踉跄之下竟不争气地跌倒在地。
裴恭措跳下马车,急奔几步将她扶起。见她眼角含着泪花,他拿出帕子为她拭泪,同时不忘取笑她:“缅儿如此担心为夫,为夫就是死了也无憾了。”
花缅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因看到他安然无恙而情绪过于激动,竟是喜极而泣,还真是丢人。她一抹眼泪,推开他道:“谁担心你了,我不过是摔得有些疼而已。”
裴恭措一手捉住她的手,一手勾起她的下颌,笑意深深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花缅想起自己方才叫了他一声“阿措”,不由暗暗懊恼,她搪塞道:“我不过是一时情急,再说了,本来不也是你让我这么叫的嘛。”
裴恭措想了想道:“是我让你这么叫的没错,可方才那一声,怎么就叫得让人那么舒坦呢?所以,为夫还真是喜欢你情急的样子。”
花缅拍开他的魔掌,嗤道:“少废话,说正事,你是如何脱险的?”
裴恭措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怎么可能有事?韩征从来不会离我太远,他发出信号以后,山下的侍卫很快便来支援了。若非那些刺客毫不恋战逃得够快,只怕现在早就变成尸体了。”花缅不由松了口气,原来竟是自己瞎操心了。可那四个刺客明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和裴恭措的侍卫交起手来,也未必会输,何况他们应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死士,怎么可能任务还未完成便溃散而逃呢?除非……主子给他们下的命令便是如此。
裴樱释此行如此神秘,若幕后之人当真是他,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倒是缅儿,方才你被何人带走?害的我为你担心,还派人四下寻找。”
裴恭措的话拉回了花缅的思绪,她想告诉他要防着裴樱释,又怕事情并非如自己所想,反倒破坏了他们为世人称道的兄弟情谊,于是轻描淡写道:“救我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他将我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便离开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裴恭措倒也不再多问,他戏谑道:“看来缅儿的倾慕者大有人在,为夫不在身边的时候,你可不许勾三搭四。”
“你还有没有一句正经的?”花缅推开他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喂,亲一个再走嘛!”
裴恭措这一嗓子没能唤住花缅飞奔的脚步,倒让周围的侍卫面面相觑,福昕和韩征更是目瞪口呆,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这还是那个行事严谨不喜形于色的帝王吗?二人不禁同时抬头看了看天,没错,太阳在东方啊。
花缅回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朗夜阁,她让自己最得力的干将,左使梁胤初带了二十个高手,追上裴恭措的队伍暗中保护。
几日后,梁胤初带队返回,向花缅汇报了情况。原来,裴恭措一行在出境前又遭遇了两次暗杀,幸得他们出手相救,才化险为夷。入南秀国境后便再未遇刺。
花缅听完奏报,沉思了良久方问道:“他可有问你们是谁派来的?”
“有,属下便按您事先吩咐的说是大皇子派来的。”
“嗯。刺客如何了?可有捉到活口?”
“刺客武功高强,未有死伤,更无活口。”
“这么说,他们又都逃跑了?”
“是。不过,有一个黑衣人使的是双手剑,且已出神入化,而善于此道者,据属下所知,只有信王裴奇骏身边的第一高手纵让。”
花缅闻言,不由半眯起杏眸,这倒有意思了。
想杀裴恭措的,无非是想与他争皇位的,以及想与他争天下的。
若是前者,如果裴恭措驾崩,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有望问鼎皇位的只有他的兄弟信王裴奇骏和端王裴樱释。
南秀前太子被废,作为其党羽的裴奇骏被贬去贫瘠之地做了个只有封号而无实权的闲散王爷,无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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