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蒲袢一直和林池住在一起,但也相安无事。宫里这几日也出奇的静,每日无非不过就是从北三所前面路来路过的小太监口中得知的那后宫哪个小主这几日又怎么了,这些都与林池和蒲袢无关,林池自然也就不打听了。
这一日晚上,林池见蒲袢早早睡上了,便悄悄起身走到一个简陋的妆镜台前,摸索着取出了火匣子,点亮了一根蜡烛,放在了台子上。然后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了一封被血浸过的信,缓缓地将其打开,信封里面静悄悄地躺着一张信纸。
在林池将信纸缓缓取出一半的时候,蒲袢像是发现了亮光,缓缓的从塌上坐了起来,向林池问道:“姐姐怎么还不休息?”
林池听到蒲袢的声音倏地将信封压在手底,缓缓笑道:“这半夜不免内急,见妹妹睡得格外香,我只好悄悄从妹妹身边起来,谁知还是打搅了你的好梦。”
蒲袢眉头微皱,露出一丝疑惑。“那姐姐坐在妆镜台前做甚?”
林池听后,将手里的信封握的死死的,生怕蒲袢瞧见。却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我这不是对着镜子整理整理,免得出去被人瞧见像是见了鬼似的。”
蒲袢一下子笑了出来,“姐姐你真会说笑。那现在可用我陪姐姐一起出去?”
林池见状,一挥袖子顺带着那封信进了袖子里,笑道:“你还是好好睡觉吧,明天没精神又怪我呀。”
蒲袢笑着说了几句好好,便躺下了。林池也不得不出了小阁走走。
紫禁城中的夜仿佛格外深沉。宫墙深深,朱红的壁影下,人都成了微小的蝼蚁。长街幽深,全部悄然无声,静得让人生怕。
林池漫步在长长的宫道上,四周黑漆漆的,就连红墙上挂的宫灯也只有一两盏还亮着,就像黑暗中有几只野兽在眨着血红的眼睛。
可是空气中竟从西南方飘荡来一股奇异的花香味。久在北三所里,林池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沁人心脾的味道。
林池心想:北三所的西南方,又有花香的,那便是御花园吧。
林池自进宫以来,几乎都没有离开过这荒凉的北三所。那日去了浣衣局,也是一副破败的模样。从没有见到过金碧辉煌的乾清宫和交泰殿,更不要说是小主们住着的东西六宫。林池只是听说冬日天冷的时候,这些宫殿会铺地龙,烧着红箩炭。而林池虽进宫不久,但从此之中早已体会到这紫禁城里的寂寞和孤独无助。
御花园离北三所不是太远,白天除非跟着主子或是在御花园当值,是进不到里面去的。林池动了心,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花可以散发出如此的香味。想要趁着夜色去一览芬芳。
林池悄悄回到屋子将那件暗绣披风轻轻披上,便又再次离开了。
那阵花香愈来愈浓烈。林池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御花园北门。
林池裹着披风在风中迟迟不敢踏入御花园。她伫立着,衬着月色隐隐约约探望到御花园里的一番美景。
林池看到了一种花,先是一惊,后来嘴角上扬起了微笑的弧度。也管不了内心的顾虑直接跑到了那种花前。
林池看着眼前的一串红,眼眶不禁略略湿润。她伸出手去摸着眼前的一串红,就像是抚摸自己心爱的人一般温柔。就是那么缓缓的抚摸,仿佛现在林池在与一朵花交流着什么。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一名男子的声音从花丛里传来,林池听罢立马收回那只手,警惕地向四周张望,却一个人的影子都不曾出现。
“谁在哪里!?”林池试探道。
“看来是你看这喜庆的爆仗红看的入了神,我方才来到这里你都不曾发觉。”一个男子从林池背后的腊梅丛中走了出来。
林池定睛一看,眼前的男子,一身红衣似火,比这满眼的红梅还耀眼,眉如墨画,水翦星眸,顾盼神飞,若有似无的笑容斜斜的挂在嘴角,魅惑众生;那似睨非睨的眼波所过之处,留下的尽是无限风情。可是这位男子腰间却对称挽着两块金镶玉麒麟绞金丝玉佩。
林池身子一震,心里想:这眼前的分明是一个皇亲国戚!
林池立马“扑通”跪在地上,表情俨然:“奴婢该死!竟不知眼前的是贝勒爷!还和贝勒爷平身说了话!”
那个男子见到林池突然出现这么大的举动,虽心里觉得面前的女子无比可爱,可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提起了嗓子说道:“是吗?的确是该死。”
林池身子不禁一凛,也是自知自己坏了规矩,低着头,以着极其平缓的语气道:“奴婢随贝勒处置。”
红衣男子显然是被林池不怕死的模样惊了一下。便缓缓说道:“那好,那就罚你背出我刚才口中所念那首诗的后半联。”
林池听后,便立马知晓了对方的本意,脸上不免浮起了懈怠之意。可红衣男子瞧见了林池的表情,微微颔首。:“可若是答不出,我就立马叫人说你冲撞本贝勒,打入慎刑司,再分与花房做工,天天什么也不许干,只许每天挑选当天开的最好的一串红给本贝勒送去,也算是我圆了你喜爱一串红的一个念想。”
林池心里暗念此人真是狂妄,不过小小贝勒爷,也敢挑选这最好的一串红。可林池自知自己是宫女身份,只好咽下一口唾沫,说道:“那还真的不随了贝勒的意。我会背。”
红衣男子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倒略显诧异:“哦?是吗?快起来,背与我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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