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池提着灯笼去往北三所最东处之时。这宫里的天上飘起了雪点子。而就在此时,处于整座紫禁城的中心部位的一处宫门外,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鄂罗哩站在这里等待着此门开启。
这正是慈宁宫。
鄂罗哩进来时,大病初愈的皇太妃穿了一身藕荷色缎绣牡丹团寿纹底袷衣,外罩着米黄底碧青竹纹紫貂小坎肩,笼着一个画珐琅花鸟手炉,看着老嬷嬷风铃折了一只腊梅来插瓶。
鄂罗哩见了皇太妃,忙着恭恭谨谨的行了一礼,道:“奴才鄂罗哩给皇太妃娘娘请安。”
皇太妃含笑道:“外头刚下了雪,地上滑,皇上怎么派了你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说着一壁吩咐了风铃上茶赐座。
鄂罗哩诺诺谢恩,方道:“谢皇太妃娘娘的赏,实在是奴才不敢逾越。这话说完了,还等着别的差事呢。”又道,“皇上吩咐了,明天辰时等皇上下了早朝,还得请皇太妃娘娘去一趟养心殿,皇上有事要和娘娘说。同时也让奴才过来看看娘娘身体怎么样。”
皇太妃眉目间微有笑意,“知道了。告诉皇上,哀家身体无恙。只是这几日来霜雪滑脚,你嘱咐着抬轿的小太监们仔细脚下,还有,天黑时,记着多打几盏灯笼,替皇上照着路。”
鄂罗哩忙道:“娘娘放心,奴才可不敢不留心着呢。”
皇太妃微微颔首,扬了扬脸,道了句“赏”。风铃立马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了十两银子悄悄的塞进了鄂罗哩的手中。
鄂罗哩嘴上是千恩万谢了,可脸上总是挂着一丝不放心。
皇太妃像是察觉出了这丝不放心,便问鄂罗哩心里有什么事。
鄂罗哩恭谨道:“奴才能够爬上这大太监的位置,可是全仰仗了皇太妃娘娘您,而且奴才答应皇太后,一定为您尽心尽力的办事,所以一定是知者必报。只是……”随即看向了老嬷嬷。
“没有关系,嬷嬷大半辈子都在随着哀家,哀家早已当她是自家人了,无妨无妨。”
鄂罗哩心虚的瞄了一眼风铃,道:“是,奴才这几日发现,皇上自从那个北三所的丫头进宫以来,是越发思念德妃娘娘了。”
皇太妃微微一怔,旋即和婉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那个姑娘和德妃是百般的相似呀。”
鄂罗哩笑道:“是,八成是奴才多虑了,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皇太妃眼看着鄂罗哩出去了,笑容才慢慢凝在嘴角,似一朵凝结的霜花,隐隐迸着寒气。这老嬷嬷风铃素知皇太妃的心思,忙端了一盏茶上来,轻声道:“天冷了难免火气大,这江南进贡的龙井还是皇上前儿赏的,说是最清热去火的,娘娘尝尝。”
皇太妃接过茶盏却并不喝,只是缓缓道:“哀家可没生气,哀家就是怕皇上少了那门子心思。”
风铃看了皇太妃一眼,轻声说道:“老奴觉得娘娘应该是多虑了,那娘娘不妨明天去养心殿之时,探一探皇上的口风?”
皇太妃郁然叹了口气,望着窗外飘起的雪花:“这又不是哀家造的孽,哀家何必要牵涉其中啊。”
风铃慨然道:“这件事,娘娘是受委屈了。”
皇太妃摇摇头,双眉微蹙:“也怪哀家,当初应该早早了解此事,留到现在,就怕北三所那位再不处理是会让这宫廷再多一份不安生啊。”
风铃略略不解:“娘娘您和皇上就那么信那个道士说的话吗?”
皇太妃微微一笑,神色端然:“不信还能怎的,这宫里都死了多少人了。即便不是道士所言中的那个所为,也就是说如果道士的话不可信的话,你觉得皇上难道不会把那份思念转承到那个丫头身上吗?”
风铃会意,即刻笑道:“老奴知道了,那个丫头,必死!”
皇太妃再次叹了一口气后,向着风铃说:“伺候哀家更衣休息吧。”
窗外还在下着雪点子,不大不小,在整座紫禁城上飘荡着。
林池点着灯笼在北三所里踱步着。
方才听到的那声尖叫着实又把林池吓得不轻,但同时也为林池指明了方向,就在北三所最东面有着一个不知被什么原因而关在这里的女人。
林池忽然想起今日晌午和春盈去往景琪阁的路上有两位小宫女边走边议论着,说是这宫里又死了人。可是林池却从未听说过,也就没有再留意。不知为何,林池心想也是应了此番的景,才能想起这么诡异的事情。
不知不觉林池已经走到了北三所的最东面。
林池的面前是一扇虚掩着的一扇不怎么大的门。林池不知忽然怎么了,握着灯笼手柄的那只手心一直在冒着汗,喉咙也是好像被人扼住了一般,怎么也咽不下一口唾沫。
忽如其来的紧张感使得林池变得手足无措。
但还是不停地向前走,直到走到那扇门前林池停了下来。把灯笼从右手移向了左手,而伸出右手想要推开林池面前这扇虚掩的门。
林池的一切动作都显的无比缓慢,连带着喘息声和咽口水的声音似乎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姑娘大半夜不好生休息着,跑到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从林池后方传来。
林池听到后,刷一下迅速的将手收回。转过身去,发现这个声音是来自春盈。
林池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春盈,想必是之前实在是太过于紧张了。
林池开口了,道:“这晚上下起了雪,天实在是亮的通红,自然也没那份心思睡觉,就出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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