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朵拉叹了口气,可没等她继续说话,卡斯丽却开口道:“那些东西——我是说…那些诡异而恶心的东西,它和我们一直信仰的神祇没有关系,对么?”
权杖祭司张着嘴巴好半天,声音有些沙哑道:“这个问题非常复杂——”
“复杂?该死的!你连撒谎都不会么!”
卡斯丽猛然爆发,她一掌拍断了扶手,站起身咆哮道:“难道你要告诉我——图克族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在为这样恶心的怪物奉献着自己的一切?我们在沙漠中吃了这么多苦,死了这么多人,做出这么多牺牲,难道就是给这样的家伙当奴隶吗?”
她的吼声震得尤朵拉耳朵都有些疼,可是作为权杖祭司,她只能无力的反驳:“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
卡斯丽一把抄住尤朵拉的领口,将她从座位上直接拎了起来——强壮的女将军肌肉隆起,此时像一头发怒的豹子一样:“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身为祭司,还有你背后那些大祭司…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在渎神吗?!”
对于信徒来说,“渎神”这个词是非常严重的罪行,说难听了,信徒当街打死渎神者都不会有人问责。在这种年代,宗教国家的神明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任何信徒都有义务阻止“渎神”行为。
而尤朵拉被这么拎着,双手却不敢去推卡斯丽,她声音压低:“你不听我解释,就准备直接冲一位权杖祭司动手么?”
卡斯丽表情狰狞的瞪着她,最终松开了手:“解释吧,希望你能说几句真话。”
尤朵拉眉毛一扬:“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卡斯丽没吭声,只是往旁边椅子上一坐,咕咚咕咚喝起了水。
这边的尤朵拉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陛下这几年的确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一些…可以夺为己用的力量。你也明白,如果没有足够的底牌,我们想要夺回属于图克族的土地,单纯依靠原有的那些神术和军队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你们接受了那些东西的蛊惑,成为了那些东西的祭品,现在又借助这样的力量来控制人心,反攻拉西曼,对吧?”
卡斯丽的声音有些疲惫,最后喃喃道:“果然他们说的没错…”
“谁说?你听说了什么?”
尤朵拉立刻警觉的看了一眼四周,结果卡斯丽摇头道:“是这些卡伦王国的人说的——他们前些日子拿着那些祭司留下的残骸过来向我询问,我什么都没说,可他们却在离开时谈起说‘又是这些东西’…”
尤朵拉表情剧变,立刻问道:“什么意思?这些卡伦王国的人难道以前见过?”
刚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卡斯丽表情越来越冷,话语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来自异位面的恶魔——恶魔!你们是在和这些东西做交易?还是说,你们以为能够控制这样的生物?”
被逼问到了这种地步,尤朵拉已经无话可说。她原本还着以各种手段和卡伦王国的这些人进行谈判,却没曾想在这件牢房里,被自己曾经的下属摧毁了一切幻想。
实际上,整个艾斯卡国的祭司阶层,在接触到这样的“咒语”时,都意识到了不对。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陛下的说服,尤朵拉等人也是渐渐拥有了共识:无论对方是什么,只要这种力量能够在自己掌控之下,那就无所谓其来源。
毕竟根据陛下的说法和种种迹象推测,如果不及时学习这些东西,整个艾斯卡国都会被即将到来的灾难所笼罩…
换句话说,她们没有选择权。
“卡斯丽,我们其实别无选择…”
“你们的选择,就是让祭司们成为怪物,让那些其他国家的士兵成为怪物,让这些炮灰撕碎拉西曼的国家,然后给那些恶魔腾地方么?”
卡斯丽整个人都像是苍老了许多似的,颓然坐在椅子上:“太愚蠢了…太愚蠢了!”
“可是除了这样,我们能怎么办?”
尤朵拉咬牙反驳:“你只是个满脑子肌肉的将军!你懂得艾斯卡国在面临什么吗?如果不是大难临头,我们何苦去使用这样的神术,你认为那些祭司们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战斗,只是为了给那些家伙卖命?刀是用来杀伤敌人还是杀伤自己,全看我们自己如何掌控!”
“呵,你们有一万个理由去做这些事,但是…现在呢?”
卡斯丽满脸都是嘲讽:“你还没意识到一件事么?卡伦王国这些人,根本不是单纯来对付你们的。你觉得以他们的武器和战斗方式,艾斯卡国能抵挡多久?”
这句话等于终结了前面的所有争论——因为铁一般的事实就在面前,容不得尤朵拉这位权杖祭司反驳。
屋内陷入了沉默,卡斯丽也不再去质问什么,就那么坐着发呆:显然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尤朵拉面色阴晴不定,她现在内心已经莫名出现了动摇——或者说,在这之前,她本就没有对那位陛下坚信不疑,只不过卡斯丽的表现让她加深了这种疑惑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简陋的木门被打开,侍从模样的人走进来,给两人送上了用于擦脸的湿毛巾。
“什…什么意思?会谈还要先擦干净?”
尤朵拉第一时间联想到了不太好的下场,结果发现旁边肩膀比自己宽了一半的卡斯丽将军同样被要求擦干净面容,同时还有专门的侍女将她凌乱的头发重新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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