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皇上的脾气禀性,奴才就是聊个天偷个懒都会令他极度不悦甚至施予处罚,而清风偷了裕嫔娘娘的东珠,犯下如此恶劣行径,而且证据确凿、铁证如山,理应勃然大怒、立即先打二十大板才是。然而众人意料中的大发雷霆和严厉处罚统统不见踪影,相反不但没有发怒,居然还心平气和地拿起高无庸递到他桌前复命的荷包,像没事儿人一样打开,将里面的那三颗东珠倒出来放在手心上,前后左右都看了看,然后朝韵音开口道:“裕嫔,你过来看一看,是不是朕当年赏赐你的那三颗东珠。”
韵音万万没有想到偷珠窃贼居然会是清风!她一直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在无双的身上。碧荷是她自己的奴才,天申阿哥长了多大,这东珠就陪在她身边多少年,因此碧荷若是看上这东珠,哪里还用得着等到现在?清风是皇上的奴才,又是像她刚刚说的那样,百年不遇来一次柳色青青,结果韵音就丢了东珠,这不是跟向众人宣布我就是那个窃贼没有两样吗?所以尽管她也不愿意相信是无双所为,然而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实在是没有第四个人进过她的房里,她也只能是勉为其难地将无双列为首号嫌疑犯。
然而事实竟然是那么的出人意料,清风,居然是清风!韵音怀着既沉重又复杂的心情走上前来,接过皇上递过来的荷包,打开一看,果然就是!毕竟是皇上亲赐的,又是因为天申阿哥诞生的由头,因此韵音格外地珍视它们,每每想他的时候,总是要拿出来仔细地看一看,然后就不由自主地又回想起他们曾经短暂而美好的相处时光,十三四年下来,这三颗珠子的每一丁点儿的瑕疵她都是烂熟于心,毕竟是天然宝物,再是浑圆,再是光洁,再是晶莹,也总是要有些许的不尽完美之处,就算是闭着眼睛去摸她都能够摸得出来,更不要说亲眼所见了。
“回万岁爷,确实是您亲赐予臣妾之物。”
“这荷包也是你的吧?”
“万岁爷英明,这荷包确实也是臣妾的。”
“既然都是你的,那就物归原主了,仔细收好了,别再丢了,再若是丢了,朕可就替你找不回来了。”
“回万岁爷,臣妾千错万错,不该丢了这三颗东珠,臣妾甘心情愿领罚,定是没有半点怨言……”
“嗯,老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这也不是你的错,回头收好了就是,你先退下吧。”
皇上没有再给韵音说话的机会就让她先退下了,然后又转身对雅思琦吩咐道:“皇后,既然案子已经审清楚了,事情虽然发生在后宫,但是犯案的奴才却是朕的奴才,那么奴才还是交由朕来处置,你们这就都回去歇息了,如何?”
雅思琦当然要说好了,清风是皇上的奴才,她哪里知道他是想轻责还是重罚,她有这闲功夫还不如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岂原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回万岁爷,多谢您的体恤,臣妾只是因为不能替您分忧解难,实在是觉得愧疚不已……”
“那好,皇后娘娘、裕嫔娘娘,还有碧荷与无双,今天这个事情,只有屋子里这几个人知道,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吗?”
皇上暗示的意味极其明显,任谁都第一时间猜出来皇上的想法,只是她们都格外地迷惑不解。皇上可是眼睛里从来不揉砂子之人,想当初秦顺儿只是被迁怒,还闹得满城风雨,以期达到杀一儆佰、以儆效尤,怎么这一回居然息事宁人、黑不提白不提?皇上再是好面子,却从来都不会对犯了错误的人有半点妥协,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只要是犯了错,不管是大错还是小错,都会被他揪着不放,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清风难不成比主子的脸面都大,都说不得罚不得?
虽然不解,可是众人哪一个敢忤逆皇上的意思?于是纷纷表态道:“回万岁爷,臣妾(奴婢)知道了。”
“好,知道了就好,若是哪一日走漏了半点风声,就不要怪朕不客气了。好,你们都退下去吧。”
众人依言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了皇上、苏培盛、高无庸和清风四个人。皇上看了看清风,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直接吩咐道:“朕不管这东珠是不是你偷的,又或者是不是旁人故意陷害于你的,但是最终是在你的屋子里搜到了,朕还没有问你,你就开口辩解,说明你事先已经见过这东珠,哪怕真的是旁人陷害于你,可是你见到东珠没有主动交来于朕,而是继续匿藏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就已经是大罪了。”
皇上一句话,令清风登时哑口无言,继而是无尽的懊悔,悔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为什么没有想到矢口否认见过这东西,那样的话不就可以直接推到旁人的身上吗?按理说她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呢?那样的话,至少还有周旋的余地,还有挽回败局的可能,说不定还能卧薪尝胆将幕后黑手--霍沫给揪出来!
事到如今,清风终于明白了,自己这是栽到了霍沫主仆的手中,虽然具体的细节她仍是没有搞清楚,但事情明摆着,一定是霍沫主仆给她设下的圈套,原因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灭口!因为她知道得太多了,霍沫担心有朝一日被她出卖,所以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可恨的是直到现在她才认清那一对蛇蝎心肠主仆的真正嘴脸,却是一切都晚了,她要不揭发她们呢?皇上会相信她吗?
不管皇上是否相信,清风都要赌一场,否则的话,她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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