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既是因为憋不住,也是因为想要在霍沫面前邀功请赏,因此赶快地报上喜来,不过她还算是头脑清醒,先将声音压得极低,这才悄悄地吐了口,毕竟霍沫现如今是寄居在裕嫔娘娘的园子里,她哪里敢轻举妄动?
“老姑娘,告诉您一个天大的喜事,皇后娘娘过来了,这个时候,正在万岁爷跟前立规矩呢。”
“什么?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刚刚还听见皇后娘娘一个劲儿恳请万岁爷,说这事儿跟外人无关,万岁爷立即回了一句:谁是外人?跟了朕五年了,怎么还是外人?当即娘娘就哑口无言了。”
霍沫一听心里简直是高兴得不得了,急急地追问道:“这一回娘娘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惹恼了万岁爷?”
“还不是四格格受罚的事情!不知道万岁爷怎么吩咐的娘娘,当时我在外面办差事,没有听到,待回了房里,就见娘娘已经过来回话了,刚请了个安,就被万岁爷一通劈头盖脸的数落,数落得娘娘连半个字都不敢应一声。上一回万岁爷才说了个‘不闻不问’,娘娘就急赤白脸地辩解起来,这一回从头到尾,连吭都没敢吭一声,您说是不是娘娘心虚了的缘故?”
“当然!虽然我没有真凭实据,但是就像刚刚万岁爷说的那样,好歹也是一个屋檐底下共同生活了五年多的功夫,谁是什么脾气禀性我还能不知道?那天中秋家宴上,两位娘娘绝对不简单,要不然我也不输得这么惨!有本事她们就做得干净点儿,别让我抓到把柄,如若被我抓到把柄,哼,我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清风急于给自己邀功请赏,见霍沫只是一个劲儿地放狠话根本不提她的茬儿,终是忍不住地道:“老姑娘,您放心吧,万岁爷这么宠您,定是会为您伸冤做主的。不过您也知道,两个娘娘都是人精儿呢,想要抓住她们的把柄可是比登天都难,这一回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万岁爷面前递上话去,说实在的,直到现在了,我的这颗心还是怦怦地快跳出来似的,万岁爷您还不知道,那可是火睛金睛呢,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指不定哪天万岁爷回过味儿来,定是要拿我是问,我这小命诶,休矣。”
清风想在霍沫面前买个好,而霍沫此时一门心思全都在一会儿即将上演的一场好戏上面,实在是没有闲心思去应付这个奴才,然而为了耳根清静一些,心绪安宁一些,又不得不去敷衍一下。
“好了,你的功劳苦劳我都知道呢,到时候让无双跟你再说,你先给万岁爷回话去吧,我和无双再拾掇拾掇。”
有了霍沫打下的保票,清风心里踏实不少,于是赶快献媚道:“那我就先退下去了,不过您可千万别耽搁了功夫,若是娘娘被万岁爷打发走了,到时候您可就见不到那出好戏了呢。”
“我知道了,这不是面圣吗?我怎么着也不能蓬头垢面不是?”
从前皇上没有宠她的时候,霍沫一直都是时时刻刻衣衫齐整、妆容精致,就是为了时时刻刻地准备着。现在真正得了宠之后就更是不得了,非但没有因为得宠而高枕无忧对自己放松半点,相反对她自己的高标准严要求几乎达到了苛刻的程度,每日哪怕是在睡觉的时候都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毕竟皇上经常夜里办公,她担心自己歇下了,而皇上突然兴起要她前去伺候笔墨或是品茗聊天舒缓压力,她怎么可能因为要花时间打扮而让他久等呢?因此哪怕是躺在床上的霍沫都是衣衫精致,妆容一丝不苟。从前好歹她在睡觉的时候可以素面朝天,养养肌肤,现在即便睡觉的时候她也是要化好淡淡的妆容,以备皇上的临时召幸。
有句俗话说得好,机遇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此刻虽然是二更天时分,霍沫已经完成了就寝前的梳洗清理,但她穿的不是中衣睡衣,而是里三层、外三层地穿着平日的衣裳,头发纹丝不乱,脸上也是淡淡的妆容,因此只要往脸上再扫些胭脂,往嘴唇上再涂抹一点唇彩,最后往头上插支发簪或是步摇就万事大吉。
然而她仍是用一句“面圣岂能蓬头垢面”将好心好意提醒她的清风噎得死死的。清风好心好意提醒,又是鞍前马后地卖命效力,霍沫为什么还要这般待她呢?她们不应该是一个强上拴着的蚂蚱,同进共退吗?
非也,霍沫是有她自己的算计的。清风再是私下替她卖命效力,但总归还是皇上的奴才,皇上那么睿智之人,蒙骗他一时或许有可能,蒙骗他一世可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指不定哪一天清风就要马失前蹄栽了跟头。到了那个时候,她再撇清与清风的关系恐怕是为时晚矣,连黄花菜都要凉了。
既然早早就预料到了清风必定会有朝一日露了马脚,霍沫当然是要未雨绸缪,提前动手,然而现在她又正是用得着这个奴才的时候,不可能一下子断了干系,所以她与清风之间,就要保持若即若离、忽明忽暗、不远不近的距离。毕竟清风不是一个擅长把控自己情绪之人,在她面前控制不住也就算了,若是在旁人面前也把控不住的话,任谁都看得出来她与自己关系亲近,到时候定是要有自己好瞧的了。
这是其中一个因素,另外一个因素就是除了对皇上之外,霍沫自持才貌双全,一向心高气傲,她是一个连雅思琦和冰凝都不放在眼中之人,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奴才呢?虽然清风因为服侍皇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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