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思琦不说料事如神也差不多要赛过活诸葛了,由于早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皇上必定是要跟她秋后算账的问题,不但预料到了,而且还做了充分的准备措施,因此当皇上这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出口之后,她立即就意识到现在正是要将自己的事先想好的那条后路派上用场的时候。
尽管此时的皇上仍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但是凭着对他脾气禀性的了解,雅思琦仍是乍着胆子开了口。
“启禀万岁爷,臣妾刚刚过来原本是准备向您禀报两件事情的,其中一个就是钟粹宫的这件,已经跟您说过了,另外一件就是翊坤宫了……”
“什么?翊坤宫怎么了?”
皇上才一听说“翊坤宫”三个字当即就是脸色骤变,刚刚还怒气冲冲的表情瞬间就变成了惊惶失措,要知道雅思琦很少在他面前提冰凝,一般的事情都是由她自行处理,只有她处理不了的才会不得不禀报到他的面前,比如上一次冰凝身困永和宫。因此当从雅思琦的嘴里说出“翊坤宫”三个字,必定意味着冰凝那里发生了连雅思琦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那该是多么大的事情!一想到这里,他几乎已经按捺不情急切的心情,恨不能立即撬开雅思琦的嘴,把冰凝的事情一个字不差地告诉他。
皇上的惊慌失措完全就是雅思琦的意料之中,也是她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因为是在赌,因此刚刚开口的时候她的心情忐忑不已,就像揣了个小兔子似地呯呯呯跳个不停,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猜透了皇上的心思,更不知道自己这个活罪能否免得掉。然而就连雅思琦都没有料到,赌局居然这么快就见了分晓,本以来皇上还要跟她刻意周旋一番,以期掩盖内心的真实想法,结果却是没有料到,他连伪装的功夫都忍受不了,在她话音才落的一瞬间就即刻失态了,将他的内心毫不设防地在雅思琦面前表露无余。幸亏是现在,雅思琦已经过了争宠的年纪,也看清了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更是因为经历了数不清的挫折而不得不认命了,否则若是早十年之前见到他对冰凝这番毫不掩饰的关切模样,她该情何以堪?
“回万岁爷,刚刚臣妾去了一趟翊坤宫,见妹妹脸色不是太好,就问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妹妹本不想给臣妾添乱,一个劲儿地摇头,可是臣妾看她虚弱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就问她传了太医没有,结果妹妹竟然也是摇头。唉,臣妾知道她一直都是个犟脾气,听不进去臣妾的话,可是任由着她贻误了病情可就太糟糕了。臣妾想,妹妹再是谁的话不听,万岁爷您的话也总该是听的,所以臣妾就肯请您去一趟妹妹那里吧,不管有什么事情,总归是治好了身子再说,要不然,臣妾担心,一直这么拖下去,不但妹妹的身子坏了,就是您也要后悔万分。”
听完雅思琦的这番解释,皇上陷入了沉思,还好,还好,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皇上的这颗心总算是稍稍平静了一下,面色也由从前的紧张万分换作了现在的眉头紧锁。尽管可是稍稍放宽心,但是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是万千挂念。
两个来多月了,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冰凝了,开始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冷落她,后来又因为西北平叛进入白热化而实在是腾不出来时间处理个人感情上的事情,再后来终于有了时间,却没有由头向她示好。现在雅思琦向他传递了这么一个绝佳的消息,他该怎么感谢她呢?
皇上实在是太过睿智了,尽管刚开始听到翊坤宫出了问题当即乱了阵脚,然而现在当他冷静下来之后,即刻也品出端倪。雅思琦来她这里是禀报钟粹宫有小皇孙即将降生的事情,她什么时候得知冰凝身染病症的?若是早知道了,为什么当时不来禀报,一定要等到现在这个时候才说?若是刚刚知道的,那么紧急的关头她不是应该急急慌慌地第一时间前来养心殿吗?怎么还有闲功夫“随路”去了一趟翊坤宫?
以皇上的耳聪目明,既然能够识破雅思琦的计谋,当然也能知道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害怕被他追究罪责。这样一来,一则可以为他提供一个在冰凝面前可以自行下去的台阶,为他主动前往翊坤宫提供了一个严丝合缝的借口,二则由冰凝分散一部分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雅思琦身上的火力自然是会小了一大部分,或多或少地还要感谢她及时提供的这个消息;三则,想必以冰凝那般善良的天性,自是会为淑清和雅思天的罪责开脱一番,虽然说唯有他能够劝得动冰凝就医问诊,反过来他不也是一样吗?唯有冰凝才能够劝得动他。
想到这里,皇上心里轻轻地哼了一声:皇后娘娘的算盘打得可真是响亮呢!朕又该如何接招呢?这等好事送上门来,朕岂有放过的道理?皇后娘娘的一番美意,朕岂有不知恩图报、万分感激的道理?不过,要想让朕听从了冰凝的劝说,减轻了你们两个的罪责,那可真是门都没有!
皇上这是典型的卸磨杀驴,承了别人的好处,却是不为人家办事,雅思琦若是知道了皇上的这番心思,定是要被气得七窍生烟。幸好皇上还没有把事情做绝,没有将自己的心思全都表露出来,只是略略沉思了一下就开了口。
“翊坤宫的事情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回去闭门思过三天,好好想一想你这个皇后以后还想不想当了,如果想当,应该怎么当。”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却犹如四两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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