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了的小妞已经能够自己蹒跚走路,扶着屋檐下特地为她做的栏杆上一个人踩着小步子走过来又走过去,见到宝儿的时候,松手撒开了往她方向跑过来,宝儿赶紧将袋子一放抱住了她,小妞喃喃地喊着,“鸡,鸡。”
“是姐姐,不是**。”王二婶从屋子里出来,无奈的看着女儿冲着宝儿一直喊,“小山跟着他爹一块去县城了。”
“恩,一早来我家拿苞米了,这是喂鸡的,到时候小山哥回来了王二婶你和他说一声。”这小孩子刚学会走路正是喜欢牵着人到处走的时候,不愿意被人抱着,就喜欢自己在地上走来走去,宝儿被她拉着走到那鸡舍边,小妞指着那活蹦着的二十来只鸡,“啊咕咕。”
“咕咕是什么啊?”宝儿故作不知道问她,小妞指着那鸡有些着急地喊,“咕咕,咕咕。”
“她这是要进去玩,前几天一个没留神,她自己就要攀着这板往鸡舍里跳了,皮的厉害,一刻都不能不看着。”
“小孩子嘛,那时候翠儿和小栓也皮的厉害,你看小栓现在都顽皮的很。”好动是小孩子的天性,这会正是探索未知的时候,王二婶听宝儿这么一说,也有些感慨,“你家分出来的时候你娘还大着肚子,生下小栓和翠儿的时候身子就不太行了,奶水都没多少,那会啊宝儿你就背着饿了的弟弟在院子里走啊走的,哄着说睡着了,睡着了就不饿了,你还记得不?”
宝儿心底涌起一股异样,那是隐约残留的记忆,好似是有那么一回事,那时候她也才三四岁,背着才几个月的弟弟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小栓和翠儿的身子骨会这么差,娘胎里带着也有缘故,出生没吃好也有缘故。
“记得啊,当时二婶和二叔也帮了我们不少呢。”宝儿逗着小妞,“对了二婶,这咸蛋是要怎么腌的?”
“这容易,你盐水腌也可以,草木灰腌也可以。”家里的鸡蛋多了,宝儿有时候给小栓和翠儿蒸上吃,就想着能不能腌制起来保存的时间稍微长一些,听王二婶简单一说,宝儿就迫不及待的回家打算试一试。
烧了些稻草,将草灰都拨了出来放在陶盆子里,在草灰上倒了盐下去搅拌开来后倒上了开水搅匀,拿出二十来个鸡蛋洗赶紧了涂上厚厚的草木灰放在陶盆子里腌制着,做完了这些宝儿才出屋子去洗了手。
傍晚王二叔他们回来了,那些个苞米统统卖给了酒楼,估摸着地里的苞米还能再卖上一次,宝儿拿着王二叔递过来沉甸甸的钱袋子,呵呵地笑着,他们家就两篓子的苞米,种的没有王二叔他们家来的多,这回可真的算是暴利一笔了。
不消几天村里就传遍了王二叔和沈大沈三家卖那苞米赚了不少钱,于是纷纷上门来讨教种植的法子和种子,禄德甚至发现,陇坡的苞米还被人摘了不少,宝儿哭笑不得地看着那整个去了一截的苞米杆子,答应了前来问的人,晒了种子就可以便宜卖给他们一些。
这某样东西一旦供大于求,必定会掉价,物以稀为贵,这苞米又不是黄金白银的,再说了,钱多了物价还会上涨呢,她乐于做这个好人。
八月过半,秋闱的时间也到了,村里的气氛反而没有参加童试时候来的浓烈,这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即使中了什么举人,要么考的顶好,中下游的那群学子们,没有殷实的家底靠谱的背景,都只能是做做布景,当当陪衬。
宝儿将放在仓库里的那一袋子洋芋拿了出来,放了好几个月了还不舍得吃,打开袋子一看,有几个已经抽了芽,宝儿寻思着等到了月底就将它们种了。走到灶间煮了一大锅子的水,往里面放了几片当时晒干了的青果子,待水烧开了后,就飘了一股清香味,宝儿将水放凉了当作开水喝,带着一点点的酸味,权当是野生的柠檬了。
回到屋子里,宝儿另外拿出账本将王二叔当时给的钱分开来算,从中拿了二两银子放在另外的袋子里,另起账本锁在箱子里。
相较于这头宝儿的从容生活,那头的沈老爹家却不是十分安宁,孙氏自从四叔荣柱秋闱将至就变得坐立不安,像是什么前兆要来似的,几个晚上睡不着之后,干脆包裹收收要去县城陪着荣柱,沈老爹看她这半疯癫的样子终于怒了。
“他有媳妇陪的,又不是要你把屎把尿,你去了有啥用,别添乱了你。”沈老爹捶着烟杆子,示意梅子把包裹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回去,孙氏却还在絮絮叨叨生怕自己儿子来个考前状态不好,“万一没吃好吃坏了肚子或者没睡好,精神头差怎么办,我去了也能照应点,他媳妇也得顾着店,总是多一个人不坏。”
这就是典型的考前恐惧症,一般出现在个人,也有出现在整个家庭中,比如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坐立不安,胡思乱想,各种精神力不集中,沈荣柱究竟紧张与否是不得而知,孙氏反正是恐惧了,一看梅子将她收拾的东西都拿出来,自己又手忙脚乱的往里面塞。
说到底还是怕儿子此番不顺利。
秋闱当天,孙氏在考场前简直就是上演了一出十八相送,郑氏还没怎么滴,孙氏的心啊那个悬在那里,等到几场考试考完,孙氏自己都觉得操劳累瘦了一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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