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啊。”云景道长继续支招,“把袁爷或者老李暂且调过去顶一顶啊。钱正君那头,由季勇接着。他们都和伯堂配合过多次,基本上不用磨合,马上就能上手。再说了,只是暂且顶一顶……风险肯定不小。不过,魏长老行事,有章有法,离开一两天,应该也问题不大。”
季勇取代钱正君的事,沈云也有过考虑。
只是他一想到这个问题,不是头痛,而是心痛得喘不过气来。再加上,阵基之事……呃,好吧,他承认,他确实是在逃避。他在假装囡囡还在,没有离开。
心,又痛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痛,好似数不清的虫子在啃噬他的心。
囡囡往昔的一颦一笑,象画卷一般,一轴紧接着一轴的在眼前浮现。
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促起……
云景道长发现主公的脸色骤变,额头上噌噌的直往外冒冷汗,吓得从圈椅里跳了起来,焦急的问道:“主公,你怎么了?”
这种情形,在冰雪秘境里,已经犯了好几回。都说久病成良医。几回痛下来,沈云也积累了一些应对的经验。他深呼一口气,另一只手暗地里在自己的大腿边上用力的掐了一把。
这叫做“一痛压一痛”,是他想出来的转移痛苦的一个办法。
数次实践证明,此法确实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压制住心痛,同时,也让沈云立刻中断对囡囡的思念,迅速集中精力,继续绘制阵基。
不过,后遗症也相当之明显——不用力,便没得效果。是以,他得全力掐一把。这就使得,以他那变态的自我恢复能力,也救不了他的大腿那一边的颜值。那一处被掐得乌青乌青的,触目惊心。
这一次也一样,掐一把后,某人立刻“精神抖擞”了。呼——,“画卷”化成流沙,随风而散。心还痛,淡化了许多。更重要的是,没有“画卷”了,单凭越来越微弱的心痛,无力将他再拖进思念的漩涡之中。
“没事。”沈云不好跟道长说实话,心思一转,随便编了个原由,“困劲儿上来了。我缓一缓,就没事了。”
“缓什么呀?重伤初愈,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云景道长罕见的冲他板起脸来,“主公,就这么决定吧。我以长老会的名义,速召魏长老回来,同时,调袁爷去边界,暂且接替魏长老。对了,主公暂且有没有给二子派任务?”
沈云摇头。
“那就让二子随袁爷一道去边界。主公,以为如何?”云景道长跟他打商量道。
“好。”沈云颔首,暗地里又掐了一把,吸着气说道,“巡边司那边,让季勇接替钱正君。”
果然,提到“钱正君”三个字的时候,刚刚淡下去的心痛骤然又呼啸而起。好在,他提前掐了自己一把。在后者面前,昂扬欲起的心痛再次落败。甚至“画卷”都没来得及出现。于是,他没有开小差,得以顺利的在道长面前吩咐完毕。
“是。我这就去安排。”云景道长转身走了两步,又打住,转过身来,不放心的叮嘱道,“主公,最艰难的时候,还没到呢。你要多保重身体。听我一句劝,今晚好好的睡一觉,等魏长老回来了,再接着费神,好不好?”
他如此之郑重,沈云还能怎么应?只能点头应道:“好,遵长老大人之令,今晚,我肯定会把觉睡饱了。”
“主公素来言出必行,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云景道长其实是不相信的。
因为他太清楚自家主公的脾性了。有时候,主公真的对他自己太狠心。按菱洲人的说法是,呷得苦,霸得蛮。象眼下的情形,主公定然是要‘霸蛮’,怎么可能拿宝贵的时间去睡觉!
可明知是这样,云景道长却完全奈何不得,拿他没办法——他要去布置阵基的诸项准备工作。这也非常重要,并且非常之琐碎。哪里有时间守在主院里,盯着主公好好休息?
他唯有给主公扣顶高帽子,寄希望于后者能够自觉守诺。
沈云哈哈大笑:“道长放心,我惜命着呢。而且,我还有一个很大的野心。”说到这里,他偏过头去,看向黑沉沉的窗外,吐出一口浊气,两眼灼灼发光,“我一定要离开鸿蒙界,去其他界面看看。所以,我不会轻易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的。”
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道长提的意见很中肯。更重要的是,他只需睡个把时辰,就足够了。而在冰雪秘境里的个把时辰,在外头就是刻把钟的事,真不算久。他完全睡得起。
云景道长听了他的话,也相信了——在云景道长看来,主公想去其他界面看看,是为了寻找钱正君。只要主公心里还有别的念想,就证明主公暂且还没有一门心思的扑在天劫上,甚至产生了以身应劫的念头。他也就能真正放心了。
“主公行事有分寸,有章有法,我自然是放心的。”他满意的离开主院,忙活开来——需要休息的是主公。时间那么紧迫,他又没有受伤什么的,当然要抓紧一点一滴的时间做事。
沈云目送他离开后,心念一转,抱着稿纸,进入了冰雪秘境里……
长老会的密令通过秘密联络通道,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魏清尘手里。
这两年,修士同盟军劫获密令的本事越发的大了。即便是秘密联络通道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这使得云景道长给魏清尘下达密令时,不会在里头明确的提到阵基,只是含糊的说道“家中有大事,盼速速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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