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厨房门没多几步,丁叔过来了。
“沈爷。”远远的,他打了个招呼。
沈云瞥了一眼。
一幅行走的人体经络图!
好在大家都是大老爷们,没那么多的忌讳。他试着定睛细看。
呀,皮、肉,骨,还有胸骨架之下的器脏,皆一目了然!
就跟刚才看天宝兄时的情形,是一样的。
如果郎中们都有这样一双利眼,那么,还愁不能对症下药吗?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认真的看了起来。
结果,这一看,还真叫他看出问题来了。
丁叔的左边最末端的肋骨上有一条细细的小裂纹。因为没有及时处理,现在那一块已经起了血淤。
对面,丁叔冷不丁的被沈云不错眼的盯着,大窘。一时间,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呃,他能说,今天的沈爷,好怪吗?
这时,沈云只觉得一双眼睛酸涩不已。同时,额头上隐隐传来刺痛感。
他连忙使劲的闭上眼睛。
两珠眼泪泌出眼角。酸涩感瞬间缓解了一大半。但刺痛感还在。
丁叔终于意识到情况有点儿不对劲。他快步走上前来,双手扶住沈云的一只手,关切的问道:“沈爷,您是哪儿不舒服吗?”这不,眼泪都出来了。
沈云甩了甩头,试着再次眼开眼睛。
不想,又有情况!
一切恢复原貌。
此时再看丁叔,不再是活人版的人体经络图。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上身穿着葛色的细棉布短衫……
太好了!
沈云长吁一口气,同时,明白过来。之所以,现在他看其他人也能内视,是因为不知道怎么的,眼力突然发生了飞一般的长进。
和先前耳力大增是一样的。内视与否,他可以通过真气自如控制。先前,他给天宝兄用内视的法门把脉时,因为太可惊愕,没有收回真气,所以,体内的真气一直往他的一双眼睛那边运转。这才看谁都成了活人版的经络图。
刚才,因为体内的真气消耗太多,逼近警戒线,他本能的收回了真气。于是,荒诞的画面立刻消失了。
“沈爷,你好些了?”丁叔感觉得到沈云的神色明显的轻松了许多,他悬着的心也随着落回了实处。
“哦,我没事。”沈云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
丁叔仍然扶着他:“沈爷,您肯定是累着了。要不,我扶您回屋里去躺一躺?”
“不用了。倒是你,是不是近两天练功伤着了?“沈云反而问丁叔。
丁叔知道他精通医理,摸了摸自己的左上腹,详细的答道:“昨天早上,这里不小心碰了一下,当时痛得我差点儿喘不过气来。缓过劲来后,好多了。再加上,昨天家里事多,一忙起来,就忘了这茬子事。到了晚上的时候,才想起来。脱了衣服察看。没什么事儿,连青淤都不见有。本来以为没什么事了。今天吃过午饭后,这里又痛了起来。刚开始时,还只是象蚊子咬。没过多久,越来越痛。吃了晚饭之后,更痛了。连抬一下左边的胳膊,都好象牵扯到了它一样。摸一摸,有点儿肿。怕是淤了气。我想去厨房跟阿花讨个热鸡蛋,在伤处滚一滚。”
沈云说道:“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走,去你屋里,我好好的给你把把脉。”病灶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还用把什么脉呀?直接对症下药就是。
但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张口就说“哦,你这是伤到左边最下端的那根肋骨了。在尾巴尖子上有一道半寸长的骨裂”。真要这样的话,丁叔未必会信。
“这,太麻烦了。我身子骨好着呢。以前磕着碰着了,我都是用热鸡蛋滚几回。”丁叔心里觉得沈云才是最需要好好歇一歇的那个。别看沈爷长得比他还要高,看着年轻力壮的,但骨子里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昨晚,沈爷在正屋的外间守了一整夜,肯定是缺了觉。要不刚才怎么走个路都不舒服呢。所以,他只想送沈爷早些回屋里去歇着。至于他自己,真的用热鸡蛋滚一滚就好了。如果一个不行,那就两个……经验告诉他,早晚各一次,最多滚上四天,保管什么事也没有。
“以前你不是没练拳吗?练拳的伤,也是你以前的那些小伤小痛能比的?这伤,越早治,越好得快。拖过今晚,到了明天,就你这身板,怕是连炕都起不来了。”沈云不由分说,拉着他的右手,往门房那边走去。
丁叔被吓到了——沈爷说的没错。左上腹真的是越来越痛了。呃,练拳的伤,怕是用热鸡蛋滚不好的。
他明天还要当差呢,哪能趴窝?
是以,不再坚持。
很快,到了丁叔睡觉的里屋。
后者怪为难的,一进屋,就飞快的收拾炕上零落的衣物等物,尴尬的笑道:“您看,我这屋乱得跟个狗窝似的……”
沈云不以为意,在炕桌边侧身坐下来:“先别忙,我给你把脉。”
“是。”丁叔依言在炕桌对面坐下,把左手平放在桌边上。他基本上没去过医馆。不过,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郎中把脉是怎么一回事,他还是见过的。
沈云这回没有动用真气,而是与寻常郎中一般,正常的把脉。
刚才,他生出一个想法:试验一下,与“内视”相比,正常的把脉究竟能做到哪一境。
不多时,结果出来了。
丁叔的脉相确实有异。再配合丁叔的病情自叙,他也只能大概诊断,可能是肋骨有骨裂,情况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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