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浩浩荡荡,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珠。
很快,刘玉娥也收到了消息。
“这可怎么是好,娘子?”她的四个侍女吓得花容失色——她们虽然拿回了身契,但一直没有改称呼,仍以“娘子”相称。只是不再自称“奴婢”。
“可恶!”刘玉娥气得柳眉倒竖,右手呼的抬起来,往跟前的小炕桌上拍下去。然而,落到半路,生生的又停住了。
七成新的小炕桌是她们从专门卖旧货的市集里淘回来的。花了整整十个大钱,恰好是她们五个的一顿早饭钱。可不能这般糟蹋掉了。
侍女们见状,个个心疼得直掉眼泪。想着从前在家里,娘子穿金戴银,养尊处优,何曾在意玩这些俗物?不是说大话,百把两银子的茶碗,娘子说砸了不砸了,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可是如今,竟然连张十个大钱的旧炕桌也舍不得。
“呜呜呜……”春雨哭着“扑腾”跪倒在地上,“娘子,都是春雨的错。春雨不该引诱娘子。娘子,你绑了春雨,回家跟老爷认错服个软吧。老爷那么疼您,肯定也盼着您回去,好一家团圆呢。”
最初,就是她将招募私勇的事告诉娘子的。娘子信任她,让她借着买针头线脑、零嘴儿的机会,常在外头行走,打探消息。可是,她却生了私心,为了脱籍,唆使着娘子去报私勇。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向疼爱娘子的老爷这回大动肝火,铁了心要将娘子扫地出门;而温顺的娘子也跟换了个人似的,真的带着几件衣服,拎着铺盖卷就搬出来了。
她可以向天帝老爷发誓,她真的只是想脱籍而已。
她不是刘家的家生子,五岁的时候,被亲娘卖给了人贩子,然后再被刘家买到了。因为是死契,她连自赎自身都不可能。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脱藉的好机会,是问,她怎么可能不死死抓住?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外面的日子是如此的艰难——身边不再有小丫头听使唤了,自己要是不动手,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吃的用的,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啊。自从她七岁那年被娘子选中,进了娘子的院子后,就不曾吃过这么粗糙的食物了。
还有,以前她老觉得姑爷粗卑,配不上娘子。现在,见多了那些臭哄哄,吃饭叭唧叭唧响,跟猪一样的糙汉子们,她发现姑爷其实也很不错。
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最令她头疼的是,练拳练拳!每天为几口吃食操劳,累得跟只狗一些,还要练拳。早上练,晚上练。这才多久,她都快跟外面的那些粗卑汉子一样了!没看到养得跟一把水葱似的十指都长茧了么?
简直是恶梦!
啊呀呀,总之,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要什么没什么、**大的破院子里呆了。
她要回刘家,哪怕被老爷降罪,当粗使丫头,也行。反正以娘子对她的看重,到时,只要她找到机会,跟娘子哭上一哭,又能调回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刘玉娥坐在炕沿边上,整个儿石化了。
另外三名侍女神色各异,不敢吱声。
春雨心中“咯咚”作响,心道:怎么?难道我刚才哪里说错了?还是娘子和她们三个都被我感动了?
与娘子相处数年,直觉告诉她,好象是前一种情况。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她跪伏在地上,掩饰掉心中的惶恐。
深吸一口气,刘玉娥将目光从春雨身上挪开,抬眼环视另外三人:“你们,也和春雨一样的想法吗?”
“扑腾”,秋月也跪了下来:“娘子,我听说,老爷病了。老爷与您是嫡亲的俩父女。父女间哪有隔夜仇?您回去看看老爷吧。”
她是刘家的家生子。她娘是太太院子里的管事婆子。在她跟着娘子出来的第二天,她娘就偷偷的找过她。这些话都是她娘教给她的,叫她看着娘子撑不下去了,心里犯悔时,找个机会,好好劝一劝娘子。等把娘子劝回去了,她娘再到太太面前给她表功。以太太的性子,肯定少不了她们一家子的好处。
她一直隐忍着,等待时机。今天就是个好机会。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被春雨这个贱蹄子抢了先。
好可恼!
闻言,刘玉娥不置可否,垂眸问道:“夏荷,冬雪,你们俩呢?是什么想法?”
夏荷飞快的瞥了一眼她,试探着说道:“娘子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多苦?要是老爷太太知道了,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呢。”
女营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她也是家生子,家境虽然比不得秋月家,但也是吃喝不愁的。什么时候象现在这般,顿顿是咸菜稀粥杂面馒头,偶尔吃顿小葱伴豆腐都是打牙祭了?
她本是想跟着娘子在外头闯一副家业出来,好回去打后娘的脸。可是,她真的是熬不下去了。罢了,看来她不是这块料,还是回府里头去吧。大不了被后娘笑话几天。
刘玉娥的目光落在了唯一站着的冬雪身上。
后者涨得满脸通红,绞着双手说道:“我,我听娘子的。”
谁不知道外头苦,府里头的日子舒坦?可是,她不敢回去。
她爹和哥哥这回也都出来了,当上了私勇。如今一家四口,就她还娘还在府里头做事。而且爹和哥哥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要立功,争取早日给娘也脱藉,把娘接出来。她要是再怂恿着娘子回府里头去,那不是给爹和哥哥添乱吗?他们知道了会打死她的。不过,要是娘子自个儿非要回去,她身为一等大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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