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是道士,我是被他捡回道观的弃儿,你看我扎着双髻很奇怪对不对,这是因为,我师父死活不肯让我入门,这双髻我从小梳到大,师父不让我改发式。”
“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小钟露出迷之微笑道:“我早看出来了,你很紧张那个大唐捕神,这相国府里的事,多少跟你有些关系吧?”
张果沉沉盯他一眼,这小钟还真不是个能小觑的。
小钟道:“不过你放心,你能认得出我的密字,说明你一定认识我要找的人,我不会害你,我只会帮你。”说着,手伸进敞着怀的衣裳里一阵摸索,半天掏出一个袋子,裹得十分小心仔细,看上去是他很在意的东西。小钟从里面拿出一张黄纸符,“你可听说过离魂?”
张果眉头微蹙,离魂术他当然知道,只不过对于任何人而言,离魂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小钟继续道:“不瞒你说,这灵符是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反正就是太太太师祖传下来的,一共没几张,据说是当年为了修为更上层楼,突破肉身的束缚,以灵体一窥天地玄机所造,只要把这道符拍在人身上,再配合特殊的咒语,就能令肉身与魂魄分开,进入神游状态,在一段时间里,神魂可遨游九州,探访三界。”说到这里,他两条粗眉朝上耸了耸,语气显得鬼鬼的。“更不要提近距离的去偷听偷看别人在做什么了,保证不会被人发现,想听想看什么都行。”
小钟一副猥琐的样子,张果顿时抗拒。
“我这灵符可是货真价实的,传到我师父手里,就剩下这最后三张了,他老人家反正也不下山,这种好东西在他手里根本无用,所以我下山的时候就顺带着一起拿走了。就三张,多的没有,看在你认识我要找的人的份上,我才舍得给你一张用。”
小钟说话的时候,捕神已经跟相国大人从灵馨阁里出来了,张果暗恼,这小钟实在话太多,白白耽误他功夫。
张果运足目力望去,府内火把众多,他在暗处看明处,看的比较清楚,捕神从楼内走出时,朝相国大人拱了拱手,那双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多少让张果有些安心。
相国大人在灵馨阁大门口送别捕神,捕神独自大步离去,却让平康坊和这一带来帮闲的武侯留下,看样子是让他们帮衬着一起看守。相府之内这么多人,明日太阳落山之前,若吕洞宾还不能回来,他又该如何行动呢?
张果满腹愁肠,幽幽叹气,这么多年他所有的生活就是御城守,吕洞宾不在,如今想要找个帮手都没有。思及此,张果猛然意识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居然就是吕洞宾了。
树底下那一大坨又说话了。“到底要不要帮忙?你要是信不过我,那就算了。”
见捕神走得远了,张果这才从树上下来。“用不着了,捕神已离开。”
“哦,那太遗憾了,没能帮得上你。”小钟把三张离魂灵符又仔细收好。
张果盯着小钟:“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何满城图画密文找我的那位故人。”
小钟笑得特别憨厚,亲热的拉着张果袖子道:“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于是乎,春明大街上的一家食铺里,张果和小钟相对而坐,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微亮,食铺刚开门,还没有其他客人光顾,小钟狼吞虎咽的吃着面条,发出呼呼噜噜的巨响,旁边已经摞了好几个已经空掉的大海碗,他依然大口大口吃的呼哧山响,裸露出来的肚皮愈发滚圆。
这不是张果跟公西子常去的那家百年食铺,只是街边一个简易的布棚。张果是个谨慎的人,在没有摸清楚小钟身份和来意前,不会向他透露太多,因为,那满城图画的鬼画符,最初的主人就是他的搭档公西子。
公西子平时从不读书,但很喜欢画一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像远古文字,又像不成形的图画,曾经羽溪他们问公西子画的是什么,公西子说是天书,大家也都只当他是说笑,但公西子反反复复就是画那些东西,画完了就烧掉,自己也从来不留。他当初画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小钟跟长安土地涂满全城的那个鬼画符,因为张果总看,所以印象深刻,公西子越画越流畅,越画越娴熟,说是鬼画符,但那图形分明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看的久了,上面的每一根线条似乎都在流动,公西子神秘兮兮,说自己画的是一种密文,但这密文说的是什么,却没告诉张果,因此张果记忆深刻。昨天这个时候,他离开异闻社,第一眼看到街面上到处出现那个鬼画符的时候,一瞬间如同被人狠狠捶了胸口,差点以为是公西子回来了。
可是整个柒字部都已惨死,公西子的灵兽简直惨不忍睹,他没有生还的可能。
就算是公西子回来了,也没理由一夜之间在长安城所有的墙面上乱画。
除了公西子以外,竟然还有人会画这种古怪的图案,所以张果一定要找到那个始作俑者,好好询问询问。
“哎、那个……我能不能再要一碗面?”
对面的小钟打断张果的思绪,张果看过去,小钟又吃光了一碗,吃的面膛更红了,泛着油光,还显得意犹未尽。
小钟对张果重复道:“我能不能再要一碗?”
就在他的胳膊旁边,已经摞起了一叠空碗,每一个都是大海碗,吃得光光净净。
张果面无表情,纵然他心性淡薄,难起情绪,这个时候也有些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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