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气熏天的垃圾,腐烂的死尸,苍蝇,污水沟,破烂矮小火柴盒一般的房屋。
生活在流民窟的人对这些完全无动于衷,他们坐在勉强称得上是门槛的地方,大声说笑吃喝,咳痰骂街,或者一言不合就开始动刀子,制造新鲜的流着血的尸体。
涂抹着劣质脂粉的女人被按在墙上与人野兽般交.媾,她想挣扎,没一会儿就被揍倒在地,被一群人抓着头发拖进屋子里去。
惨烈的叫声丝毫不能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仿佛这是极为司空见惯的事情。阴沉沉的天越压越低,偶尔会传来远方的雷鸣,却老是不下雨,湿热躁动,黏黏糊糊,更不会有阳光。
痛苦吗?
窒息吗?
不,一点也不。
无论是怎样肮脏扭曲的世界,只要习惯了便会彻底接受,麻木不仁地成为其中的一部分,即便自身被其吞噬,呆滞的脸和眼也不会产生一点波动,如同死鱼,一点点,僵硬着身子斜斜坠入深海中去。
人们与其说是害怕地狱,不如说是害怕自己的想象。噩梦成真后,反而失去了大半的震慑之力。
满身血污的少年地躺在泥泞的地上,偶尔有路人从这条巷子经过,但是没有谁正眼看他一下。淅沥沥的雨水砸醒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勉强缓缓睁开,空洞着看着天空。
他对着天空伸出了手,但什么都抓不到…
…………
…………
好痛苦。
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身体滚烫,呼吸也很困难。五脏六腑像是被谁强行挤压在一块儿后又随意摊开,全身上下的神经都牵扯着痛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然而叶茵分心的本事不是一点点的强,即使在这种酷刑状态下,她居然还能勉强集中精神,思索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时她被“空成子”用巫藤之箭打败,差点被灭口,就在最后关头好像有人出手救了他,那人说什么来着?
“醒了?”
好熟悉的声音,但她一时想不起是谁。
叶茵想开口回答,却出不了声,嘴唇徒劳地微微一张一合,像是离开水的鱼。
“想喝水吗?”
没一会儿,冰凉的水就如丝线一般细细滑入她的口内。此时的叶茵连吞咽都很难做到,慢慢的,一些水溢出了嘴角,顺着脖子流到了锁骨,那冰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一激灵。
喂水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停止了动作,温柔的用手指替她拭去水渍,并若有若无地轻扫过她的耳后与脖颈,令她不禁起了鸡皮疙瘩。这个人的动作非常轻柔细致,似乎是饱含着许多珍惜之情,但叶茵却如坠冰窖般浑身发抖,牙齿也在微微打颤——
这感觉……是那天在密室中意图侵犯她的人!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发生的事是叶茵噩梦般挥之不去的阴影,她至今忘不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故而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都想起来了?”他微热的呼吸轻轻拂在叶茵面颊旁,随之相伴的还有他身上那独特的甘甜芬芳:“上次没能完成的事,今天可以继续下去了。”
怎么会……不,不可能……
往日各种画面和细节疯狂地涌入她的脑袋,几乎将她轰懵。外面似乎是下起了暴雨,雨水击打地面的声音如同昭示地狱之门打开的前奏,让叶茵的身体一寸一寸被寒霜裹染,冷硬似冰。
她终于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知秋。
那个永远带着温和亲切的笑容,如哥哥一样照顾帮助她,在她难过的时候陪伴着她,酒醉时把她背回家的男人,竟然就是幕后人。
那个一直在背后制造各种惨案浩劫,将人们包括她玩弄于股掌之中,逼得她一步步失去珍贵东西的罪魁祸首……为什么,竟然是他?!
“你……”叶茵才发出一个走调的音,喉咙就疼得宛如刀割,气也续不上来,憋得头昏眼花。
知秋的手指轻轻按住她的唇:“你的身体正在适应新的心脏,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
新的心脏?
“傻瓜。”知秋温热的手心贴在在叶茵心口处:“不要轻信别人的花言巧语,他们都只是为了利用你而已。那天你的心脏被破坏得根本不能再用,所以我把自己的分了一半给你,它就在你这里跳动着……以后我们就是命运共同体,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另一个就不会死去。”
叶茵傻了。
“真是一个残忍的人啊。”知秋缓缓用牙齿一个个解开她胸前衣物的纽扣,慢慢地说:“那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总是没心没肺地在我面前谈论别的男人,完全不知道我会多么地嫉妒……不过,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纽扣全部解开,衣服被丢在了地上,沾染了雨的气息。
“除了我,你不准再想别的人,过去的就算了,从现在开始我会给你更疼痛,直糜烂到骨头里的回忆……”
突然而来的痛楚让叶茵条件反射般微弓起了身子,唇齿间散出破碎的呼痛声,那声音太过细弱媚气,不但无法平息身上之人隐藏着的暴nuè_qíng绪,反而使得他的力气更加重了。
半晌之后,知秋轻喘着气抬起头来,他抚摸着叶茵脖子上斑斑的血痕,叹息道:“好像重了一点,还是等会再用牙齿吧。”说罢低头吮上了叶茵的锁骨,一路蜿蜒向下。
绝望铺天盖地而来。
每当知秋往下一分,叶茵的心就下坠一分。被欺骗背叛的痛苦和可耻的愉悦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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