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残阳斜斜的挂在天边。临入月夜的最后光辉倾洒在龙阳城之外的那座孤寂的荒山之上,似乎为其增添了几分生气。
周围群山郁郁葱葱,放眼望去,蔓延的绿色直入天际,唯有那座小山壁立万仞,满目萧条,宛若行将就木的老者。
“荒芜者,荒天之荒,芜地之芜。荒芜己心,破后而立。”
荒山之上,一道瘦削的身影赤裸着双臂,努力的挥舞着拳头。演练着一套拳法,将全身气血不断凝聚,当其全身气血凝聚到极致的时候,少年爆喝一声,双手掐出一道道晦涩法诀。
“荒芜诀!”
在那股无形气机牵引之下,方圆丈许之内的一切生机皆是断绝,无论是地表之上刚刚挣扎着冒出的幼草还是深藏地底之下的虫兽,皆是被那荒芜的气机炼化成最为纯净的荒芜之气,汇聚于少年周身。
“喝!”
炼化生命之力的少年,在其周身浮现出一条细细的雾气状的线条。继而缠绕在少年右拳之上,猛然间砸向脚下的一块磨盘大小石头。
“轰!”
电光火石间似乎可以看见那条白色的细线一阵剧烈波动之后湮灭而去,一声巨响,脚下那块磨盘大小的石头应声碎裂。
而那少年的代价便是那只右拳一片血肉模糊。飞溅的血滴有那么几滴落在了少年的脸庞上,映射着少年眼中的不甘。
“难道我薛阳此生注定无法凝聚殿魂?无法成为一名修炼者?”
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少年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眼眸中浮现出那股深深隐藏在骨子里的执拗,凝神聚气间又欲开始那虽然徒劳无功却日日坚持的修炼。
“明天就是你的生辰,今天便不要如此拼命了。”
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右臂,那股疼痛似乎也不是那么厉害了。回头一看,依旧是父亲那张严厉苍白的脸庞。但薛阳从那古板的脸庞上可以读出关心和爱护。这个如钢铁般坚强的男子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而已。
一大一小两道同样单薄的身影相互搀扶着向着荒山之上那座简陋的茅屋走去,刚走几步,身后忽然有着声音传来。
“城主让我带话给薛阳,三天后的殿魂觉醒仪式上,薛阳若是不能觉醒殿魂。那么,城主一直为薛阳保留的殿堂名额也就……就此作罢。”
薛阳的身躯似乎在此时有着刹那轻颤,旁边薛古龙搀扶着薛阳的手掌力道也陡然大了起来。
虽然没有回头,但是来人是谁,他们心里一清二楚。
“城主此般做法实属无奈,希望你们可以谅解。”
身着黑衣,宛若影子般的男子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理解。”
薛古龙抬起那步子向着那在落日寒风中的孤陋茅屋走去,苍白的脸颊似乎蒙上了一层寒霜,一股寒气不受控制的激荡而出。
“父亲!”
薛阳大惊,看起来父亲的旧疾竟是在此时复发了。
“我没事。”
一股荒芜之气从薛古龙身体之中涌出,缠绕住那些寒气,宛若牢笼般将其束缚,竟是将那些激荡的寒气暂时压制了下来。但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还有……城主说若是薛阳在此次殿魂觉醒仪式中还是不能觉醒殿魂。那么和我家小姐的婚事就此作罢。但是作为补偿,他会保你们一世荣华。”
宛若影子般的男子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把城主交代的事情说了出来,不管他心中有多少不忍,说到底他只是城主的一个下属。
薛古龙身形一颤,身躯之上的荒芜之气一阵剧烈波动,所幸还是压制了下来,在瑟瑟秋风中和薛阳走了回去。霎那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两道同样瘦削的身影在眼中渐渐缩小,暗影轻叹了一口气。旋即一道模糊的刻画着闪电的长生殿浮现在额头上,竟是有着三道清晰的纹路,三纹殿将!脚下电弧闪动,暗影眨眼间便是消失了去。
房间中,简陋却整洁的桌子旁边,薛古龙和薛阳皆是沉默。今天的意外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无疑于是个晴天霹雳。
“薛阳,你今年十五了吧。”
良久的沉默之后薛古龙率先开口,看着薛阳的眸光依旧严厉,但是在那严厉之中包含更多的是爱护和期待。这个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儿子就是他薛古龙所有的期待。
“嗯。”
应了一句,薛阳心中有着黯然。十五这个年纪在武道盛行的长生大陆,十个孩子里有七个已经成功觉醒殿魂,成为一名修魂者。剩余的三个孩子中有两个可以在十五岁,也就是第二次觉醒殿魂觉醒仪式上成功,唯有那最后一个无法觉醒殿魂的孩子注定了他此生碌碌无为,成为那俗世中芸芸众生的一员。
而他自己,恰恰就是那不幸的第十个孩子。
或许有着机会在第二次觉醒殿魂仪式上成功,但是那等几率薛阳清楚的知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难道真的不能觉醒殿魂?”
薛阳暗暗握紧了拳头,一股不屈的意念在心底深处发出不甘的咆哮。
“薛阳,若是三天之后的殿魂觉醒仪式上你不能觉醒殿魂。父亲就带你隐居终南。”
薛古龙的眸光忽然柔和了起来,这么多年来薛阳的每一分努力他都看在眼里,性子执拗的少年虽然终究还是没能觉醒殿魂,但是他的心中还是倍感欣慰的,这傻小子够倔强!是他薛古龙的儿子!
这孩子继承了他那倔强的性子,遇到挫折绝不服输。就算日后无法觉醒殿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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