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鸣之后,我便听到了狼爪子刨地的声音,撒腿就朝外跑,果然看见一大群灰狼正围着那母狼的尸体“嗷嗷”嚎叫,叫声悲悯。
察觉到有人经过,群狼也集体把脑袋抬了起来,那眼珠子森森冒着绿光,好像黑暗中的手电筒,凝成一束冷光照射过来,刺得我心底一突突。
我心中哀鸣了一声,这死胖子,到底还是闯祸了。
这念头一起,围住母狼尸体打转的群狼已经集体把脖子抬起来,冲着天上那盏明月嚎叫起来,这吼叫声凄厉无比,即带着对母狼惨死的悲痛,也带着对“入、侵”自己领土的人类的痛恨——上世界六七十年代,为了抓经济、促生产,很多地方都针对狼群展开了围剿,搞得本地野狼差点灭绝。
侥幸能够活下来的野狼都被赶到了森山里,与人世隔绝,所以很少能够看得见真正的野狼,至少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次。
可如今时代不同了,告诉发展的经济越来越集中,大部分山民老农都抛弃故土,背井离乡集中在了城镇,这也导致了群狼的死灰复燃,野兽的领地意识极强,重新将老瑶沟当做家园乐土,自然不会放任外人染指,所以无论葛壮有没有猎杀这头母狼,我们的遭遇几乎都是注定的。
狼群不会容忍其他生物靠近自己的领地,对它们而言,大晚上能看见的异类只有两种,一种是食物,另一种就是争抢地盘的。
“妈的,赶紧关门点火!”我话还没有喊完,一头身体健壮的野狼已经朝我飞扑而至。我下意识弯腰躲开,用下巴死死抵紧了胸口,野狼也和大型猫科动物一样,猎杀食物的时候专门锁喉,只要能够防得住气管被它们咬断,其实单人对付一头野狼的胜算还是蛮大的。
我这一低头,野狼扑在我背上,我国境内的成年野狼大概三十几斤重,比家养的猎狗倒是大不了多少,就是力量大,冲劲狠,尤其是捕食的爆发力,简直让人感到绝望。
我背后压着重物,被野狼前扑的惯性带到,一人一狼抱紧了翻滚在地上,低头下去的瞬间,我已经摸出,狠狠举过头顶,朝狼眼上宛过去。不过这野狼机警,发现一扑没有咬住目标的同时,便立刻跳开。
我复又起来,趁我还未站稳身子的时候,那野狼却再次找到了我的破绽,上半身之力,将血盆大口锁死了我的咽喉要道——一旦被锋利的狼牙咬中脖子,就算有枪也顶不了任何作用,不要死猎物它们绝不会罢休。
一个人倒地之后,要重新站起来,关节需要经过一整套复杂的动作,这时我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则撑在地上,没有几乎躲开,只能挥动朝野狼脖子上一抹。
它蓬松的毛皮被我的刀刃跳开,划出一条血线,可这么短的时间内我来不及蓄力,虽然斩破了它颈部的毛皮,却没能撕扯出一个更大的伤口,反倒是野狼前扑之际,携带着一股很强大的惯性,几乎又要将我扑倒了。
一刀没能切掉它的气管,我心里暗道糟糕,长久下去必然陷入拉锯战,一两头野狼我倒不怕,不过聚在附近的狼群成堆,少说十几二十头,僵持下去势必会有其他野狼加入战斗。
单打独斗只是人类的习惯,狼群可不会跟你讲什么原则,丛林法则,死亡竞赛,只有一方倒下,另一方才能多活几天,一旦陷入狼群之中,十个我都别想活着出来!
我赶紧松开,腾出双手去揪野狼的后颈,它毛发蓬松,撑起来很大的个子,实则并不算太大的个体,我第一把没有摸中,只是薅下了几根狼毛,下一秒沉重的撞击声就来了,我身体没能站稳,被野狼反压身下,血盆大口喷出一股白气,腥臊气扑面而来。
这一口气正巧喷在我脸上,我恶心得几乎要呕吐,脑子眩晕,见那渗人的狼眼睛距离我越来越近,赶紧挥手摸到,一把拽住此前被我丢向地面的,抵住野狼的脖子。
它张嘴要咬我,脖子用力往前拱了两寸,冰冷的刀尖也趁势没入它气管,大股温热的鲜血好似喷泉在流动,全都萨满在我脸上,又臭又腥。
砰!
紧接着第二头、第三头野狼同时扑向我,见证同类的死亡,喷涌的血腥气并未让这畜生感受到任何恐惧,反倒助长了群狼的凶狠。好在这时老钟及时开枪帮我解了围,连续两个点射,将扑向我的野狼射倒。
我趁势踢开拍在我身上的狼尸,蹿起来,顾不得满脸腥臭温热的鲜血,撒腿朝木棚方向跑去,同时葛壮双手各抓着一支火把,在空气中拼命乱挥,吓倒了两头扑向我后背的野狼。
我蹿进木棚,大喊胖子,关门!
砰!
葛壮从门缝中挤进来,临了之际将手上的火把摔向群狼,双手各抓着松松垮垮的木棚板子,使劲一摔,将狼群隔绝在了木棚外面。
“死胖子,让你不要打狼,你特娘的非不听,现在好了,惹祸上门了吧?”老钟骂骂咧咧地端起了步枪,瞄准两扇门板的缝隙,等着野狼冒头。
乾勇说算了,别怪葛兄弟,狼群领地意识极强,就算咱们不猎杀这头母狼,被它们撞见了也是差不多的下场,赶紧防守吧,希望这破屋子能够帮助咱们撑到明天天亮!
他话还没讲完,我就惨着脸说道,“恐怕不行了,窝棚上搭建的木板经过十几年腐朽,早就烂穿了,你们听……”
接着,我们听到了源自木棚各个角落中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毫无疑问,群狼已经围住了木棚,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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