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浩宁怔住,如锦依旧笑说着,“大姐虽然是薛家嫡长女,但是我身份也不差。我们武国公府就我一个嫡女,而且皇后娘娘还是我的嫡亲姑姑,休了大姐娶我,对你对陈家并不吃亏的。”
说到最后如锦脸上笑意难收,只好用帕子半遮面,但却故意斜眼含笑地望着陈浩宁。
陈浩宁怒不可遏,伸手指着如锦,一副咬牙切齿的神色道:“你,你当真以为我是贪慕你们薛家的地位和权势才娶的弄芸?”
别人私下里说三道四,他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是眼前这个看似纯真无害的少女,来燕京第一天居然就用这般言语羞辱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堂堂一介男儿,竟然被人说成这样,走出去还要不要见人了?!
如锦收回手,随意抖了抖手里的帕子,低头迅速反道:“难道不是吗?”
陈浩宁双手在衣袖里已经握成了拳头,凶恶地瞪着如锦。后者丝毫不为他的怒意而有所收敛,自顾道:“哦,不对,姐夫是真心喜爱大姐的,怎么会听从我的建议呢~”说完似是感觉相当无趣,左右张望了下就道:“姐夫您不是和我大哥去见我父亲了吗?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见薛如锦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仍旧风清云淡地与自己话家常,好似方才的一番话都没有发生一样。明明心里是想憎恶她的,但不知怎么又心狠不起来。事实上,也不好对她发作,与她一个小姑娘逞口舌之快,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好。
不去回答她的问题,陈浩宁冷笑一声反说道:“呵呵,国公府的五小姐果然名不虚传,这指黑为白装糊涂的本事真是高。”
见陈浩宁明显已经被自己激怒了,却仍旧压抑着心底的怒意只好说这种暗讽的话,如锦不禁在心底有些感叹。他真的变了,从前他的喜怒是绝对不会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出来的,也更不会同自己在这儿说这么多话。更重要的是,他当初的骄傲也淡了。
现在留在这儿,听自己杂谈,不过也是看了薛家的面子罢了。这一点,她不是不知道。
自己不过是随口讲讲而已,因为自他娶了弄芸之后,陈家又渐渐有了起色,听说燕京很多世家名门每逢有宴会都会给陈家下一份请帖。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心里才怀疑陈家与薛家结姻亲的用意。她在陈家长大,私下也听过,其实大舅舅大舅母们并不怎么想依约娶自己为儿媳,因为前世的她出身不好,比不了燕京权贵,娶了自己,对陈家的处境丝毫不会有起色。
但是这门亲事是早前的陈老王爷在世的时候就与花家就定下来的,而且陈老夫人王氏也一直坚持。再者,悔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陈家才不得不遵从约定。
因为心知大舅母对自己的身份、家族不满,所以她在陈家愈加小心翼翼、处处低调藏拙,只为能与心爱之人得以厮守百年。
若不是这层原因,本该在及笄之后就办的亲事。也不会等到她碧玉年华才与宁哥哥完婚。却不知,百年之好那日,也是她命丧黄泉之时。
那一刻,她如何忘得?
“姐夫何故动怒?这不过是我胡思乱想罢了,小妹年纪轻,自然比不得姐夫为人稳重。我虽是胡作非为、指黑为白,得罪了姐夫您,但是您也不必这般严词厉色,教训起我。若是有什么不满,只管与我的父母说,他们自然会教导如锦。”
薛如锦极为干脆地说完,心情大松,笑着又道:“姐夫这般看不惯小妹我,自可离去。我不会说话,得罪了姐夫,回头自会向大姐请罪。”
自己看不惯她?她得罪了自己?
陈浩宁嘴角扯了扯,心里无比的郁闷。明明是她看不惯自己,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的罪过她。
陈浩宁来薛家这么久还真是头一回被人明着暗着一箩筐话说成这样,而且是云里雾里、莫名其妙的。薛如锦说话毫无章程可循,这边道上一句,那边扯一句。一会儿看似对自己情深意重,说出那般露骨直白的话,一会又对自己嗤之以鼻,轻视取笑自己。
说她喜欢自己吧?不可能,明显是在故意取笑自己找乐子;说她讨厌自己吧?摇头,陈浩宁又感觉不到她的怒意。
说到底,自己是真的未曾罪过她呀。陈浩宁挠了挠头,不想去看薛如锦,拂袖往另一边走去,他不过是想寻个安静的地方呆会,怎么就无缘无故被人指着鼻子痛骂一遍呢?关键是她后面的话,现在搞得自己是还不好去与人说,否则就显得他小肚鸡肠。
见他怒气冲冲地想要离开,薛如锦冲着他的背影道:“原来大姐夫才是闻名不如见面,早前我在边关的时候听一个祖籍柳州的奴仆说,他有个兄弟在花太守家做事,对姐夫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浩宁往前的脚步蓦地停下,隔着五六步的距离背对着如锦,半晌才低声问道:“花家的人,是怎么说的?”
“他说家里主子每年派去燕京探望两位表姑娘的人,回来后都会夸姐夫您如何的气度非凡、彬彬有礼,对表姑娘如何温柔体贴,就是对他们这些下人都亲和礼待。”薛如锦轻轻地说出前世自己对他的印象,说到最后嘲笑地露出一抹讽刺。
原来五妹妹的敌意是因为觉得自己是个欺世盗名、薄情寡性之人,怪不得一直不给自己好脸色瞧。这一下,对方才她的那番刻薄的言论也有了解释,不过终究觉得再站在五妹妹面前有些自惭形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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