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孙嬷嬷求见。”东篱隔着帐子说道。
掀开帘子,东篱一愣,“侧福晋…”声音带了些颤抖,“你的脸色。”
李筠婷的脸色苍白带着浅黄色,看上去精神不足,唯有一双眼眸清凉依旧。东篱给李筠婷换衣裳,一便说道:“侧福晋不必忧心,说不定很快就回到府中了。”
李筠婷坐在梳妆台边,此时苏木也进入到了房间,见着了李筠婷,也是一愣,深吸一口气,“奴婢给您上点胭脂,您看如何?”
“这般就好。”李筠婷说道,“若是孙嬷嬷见着我容光焕发,才要好生奇怪呢。”
苏木在给李筠婷梳头发的时候,猛然见着一片青丝之中夹杂一根刺眼的银发,让东篱拿了小剪刀,贴着李筠婷的头皮剪掉了白发。李筠婷看着苏木的动作并没有说什么。
“好了。”头上簪一朵绛朱色宫花,点缀细碎的小粒珍珠,李筠婷说道:“让孙嬷嬷进来吧,且听她说什么。”
孙嬷嬷进来了之后,说道:“刚刚府中来人,送来了府中大阿哥的物件,说是一会儿大阿哥也要过来陪着侧福晋。”
说话的时候打量了李筠婷一眼,容貌有些憔悴,心中升腾起可怜而后又是高兴,为了福晋。
李筠婷神色不变,而苏木和东篱相视一眼,眼中有些惊异,李筠婷说道:“过来的人是否说了,大阿哥怎会过来?”
“奴婢打听了一二,说是大阿哥求着王爷,与额娘共同在庄子中思过。”孙嬷嬷说得简略,“王爷允了,一清早便从王府出来,还有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到了。”
李筠婷点点头,“我知道了,一会儿去门口迎着。”
孙嬷嬷退下了之后,苏木有些着急:“弘盼阿哥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您不是交代让他安心待在明月院吗?”
“来了便来了吧。”李筠婷站起来,说道:“东篱,你让厨房里多做点饭食,出门的早又是在明月院里用的,恐怕没吃饱。”
东篱离开了之后,苏木说道:“侧福晋,您不着急吗?”她自个儿急得要上火了。
“他能在庄子上也好,在府中总是拘着他。”李筠婷浅笑着说道:“原本我想着也可以走动一番,现在身边跟着他,也好出门了。”
苏木一时语噎,“爷可不是轻易能改变主意的,奴婢担心瑞哥儿惹了王爷生气。”
“定然是惹了他的,恐怕瑞哥儿还挨了罚。”李筠婷说道,“没做也就罢了,做了也无甚。他这样的孩童,聪慧又听话,反而对嫡福晋是个威胁,这样也好。”
苏木说道:“都是您有道理。”
李筠婷拍了怕她的手背,柔声说道:“不是凡是我说得便有道理,瑞哥儿的性子你也知道,你是一时着急了越想便越到牛角尖了。伍嬷嬷和柳梢在府中也没有拦住,他来了也就是了。就往好处想想。”
说话的功夫东篱也回来了,东篱性子沉默,说道:“已经吩咐了,弘盼阿哥的屋子也打发人收拾了。”东篱遇事想的不如苏木复杂,只是略一忧愁弘盼怎么过来了,就不再多想,反而想着在庄子里也伺候好两位主子。
“走吧。”李筠婷到了门口,正见着远方马车行驶过来,眼尖地发现掀开帘子正往外瞧的正是弘盼。
马车刚刚停稳,也不用旁人搀扶,立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额娘。”
弘盼见着李筠婷,原本李筠婷弯下腰准备抱他,弘盼摇了摇头往后退一步,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拉着李筠婷略显得有些凉的手。
接着下马车的便是钱嬷嬷了,钱嬷嬷的神色带着些怜悯,脸上带着微笑,说道:“大阿哥也跟着侧福晋一块儿在别院里。都是爷的好意。”
弘盼漫不经心听着钱嬷嬷说话,眼睛则是盯着额娘,为什么额娘的脸色苍白憔悴,难道被福晋赶出来她很伤心?弘盼忽然有些心虚,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那他触怒了阿玛,额娘会不会很难过?还是额娘脸色不好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昨晚上弘盼还胸有成竹额娘不会生自己的气,现在见到李筠婷的脸色又有些不确定。
钱嬷嬷看着面前的李筠婷面色苍白,想着府中的福晋心中得意,笑着说道:“虽说大阿哥倔强了些,昨夜惹得王爷生气,只是全然是一片孝心,刚刚在马车上还问着,担心侧福晋您生气,可别怪奴婢多嘴,实在是看您脸色不大好。”
弘盼抓住李筠婷的手猛然一紧,李筠婷拍了拍儿子的手背,柔声说道:“他既然是一片孝心,我又怎会生气,至于脸色不好,是昨个没有休息好,被惊雷扰着了。”
钱嬷嬷一点儿也不信她的说辞,就算是李筠婷神色平和,目光澄澈,开口说道:“奴婢这里还有一封王爷托奴婢带过来的信件。”
递给了李筠婷信件,再寒暄两句,钱嬷嬷不肯多留,马蹄声响起,向着京城方向驶去。
李筠婷也不看刚刚从钱嬷嬷手中接过来的那封信,顺手塞到了东篱手中,半蹲□子,揽住了弘盼,“不在外面傻站着了,进去我同你说。”旁的人没有注意到,李筠婷发现了弘盼的走路与平常有些不同,似是膝盖受了损。
李筠婷走进庄子前,向东墙角望了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勾腰藏在角落里的小姑娘见着李筠婷等人进了屋子,慢吞吞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开。
弘盼埋在自己的怀中,夏日里衣衫轻薄,李筠婷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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