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三年三月辛酉,上谕大学士等:朕因山东、直隶、河间府等处饥民流至京城者甚多,特命八旗诸王、贝勒、大臣、总管内务府各官及汉大臣官员于数十处立粥厂,日煮粥赈济,务使流移之人得所酌量。赈给数月。但此等饥民,弃其家业,聚集京城,以糊其口,实非长策。应作何料理始复旧籍得安生计。尔等会同九卿、詹事、科道等确议具奏。
寻,大学士九卿等议奏:山东饥民京师者,应选各部贤能司官分送回籍。其直隶、河间等处饥民应令巡抚李光地设法领回。
“额娘,你要去外城施粥吗?”
“对,额娘今儿突击检查,要去看看下面奴才有没有私贪银两少放了赈,或者以次充好买霉米充数。那些灾民,一路受苦难流落到京城,已经很可怜了,如果再吃了霉米病倒,又无钱医治,可怎生是好?你汗玛法一片为民之心,不能因为这些下面奴才被抹了黑。”
“额娘,那些奴才敢不听话?”弘普不以为然。
“普儿,人性趋利,本无好坏;坏就坏,有一些人,为图利而不择手段,荼害他人,甚至伤人性命。这伤人性命,有出于本意者,有因短视而无意为之。咱们府里这些奴才们,可保不定这两种人都有。”
“额娘,这样奴才就应该早早打死,还用他们做什么?”
“普儿,这人好坏,光看表面可看不出来,人脸上,又不会写着好人坏人字样,我们不能等着下面奴才做了坏事才去挽救,平日便要多留心他们品行,要定立规矩让他们知道如果做坏事,就要受到惩罚,他们害怕了,也就不敢做坏事了。”
“额娘,那你订了规矩了吗?
“定了!”
“既然定了,为什么还要去守着?”
“因为有些奴才会阳奉阴为!”
“所以,额娘要去施粥地方验看,是吗?”
“对,咱们不能只坐府里听下面人回禀是否办妥,还得时不时突击检查。”
“不是经常查吗?”
“经常查,那额娘可不就得累坏了?”
“这些奴才真可恶,让额娘累着了。”
“呵呵,我们普儿心疼额娘,额娘真高心。”
“额娘,容容也心疼你。”
“嗯,知道,知道,我们容容也心疼额娘,额娘真幸福。”
两个孩子额娘脸上亲了又亲,
“儿子也幸福。”
“嗯,容容也觉得幸福。”
“我们自己家人幸福了,也要推己及人,帮助这些灾民渡过这个青黄不接时节。你们说,好不好。”
“好!”两个孩子齐声应道。
“额娘,我们去给你帮忙!”
“你们能做什么?”玉儿好笑道,不过,想了想,平日让他们节俭他们虽听了,却并不知道为什么,今儿让他们看看食不果腹之人,以后想来就能改改坏习惯了,而且,为了不让孩子变成纨绔子弟,时不时让他们看看民情世俗,很是必要。
“我们帮额娘放赈。”
“额娘累了容容会帮额娘按摩。”容容举起小手动着小小指头示意。
玉儿笑道:“好吧,带上你们,不过,你们可要听话。要不,以后额娘就不带你们出门了。”
两个孩子赶紧应了。
“额娘,为什么不带两个弟弟一起来?”坐出城马车里,弘普惦记着两个弟弟,平日额娘都不轻易离开两个弟弟,今儿去把他们放了府里。
“灾民流落到京后,平日露宿街头,没钱住店吃饭,自然没处洗漱,不洗漱,身上天长日久就会有很多致病脏东西,两个弟弟还小,身子弱,所以,额娘不敢把他们带出来,以免伤了身子。”
“额娘,你放心,儿子和妹妹身子骨都壮实,不会生病。”
“嗯,额娘知道,但是,额娘还是要和你们约法三章,可以看,但不可以用手接触灾民,如果万一接触了,这手就不可以再摸自己嘴,好身上别地儿都不要摸,知道了吗?”
“为什么?”
“因为,病从口入,脏东西容易从人嘴里进入身体,从而导致人生病。”
“那为什么身上别地方也不能摸呢?”
“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有别一些脏东西会通过皮肤传染,你们打小儿娇生惯养加上现年纪还小,灾民接触兴许没事儿东西,你们碰了,却会致病。所以,你们要听话,不要让额娘担心,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玉儿交待得很好,可是,到了现场,便是连她自己都把这些忘了!
玉儿两世,没见过这样惨状……
一个个皮包骨头男女老幼,衣衫褴褛,步伐蹒跚,面黄肌瘦,骨瘦如材,有带着孩子妇人,孩子饿得直哭,妇人心疼又无力,搂着孩子只一个劲儿呢喃:乖,娘乖囡囡,马上有吃了,一会就能领到一碗粥……
玉儿捂住胸口,眼中泪止也止不住。
两个孩子站额娘身边,看着这情形也板着小脸。
见着玉儿流泪,旁边嬷嬷赶紧劝道:“夫人,您别伤心,咱这不是帮他们吗?”
玉儿擦擦泪,“怎么还没放粥?没看到孩子都饿得哭了?”
一边负责粥棚事宜管事直擦汗:“平日施粥都是固定时间,以免有那后来到时已无粥可分。”
玉儿想了想:“那就多煮些!”
“夫人,我们这粥已经是附近各府各宅里煮得多厚了!”
“别人家,兴许因为家资不足,或一时人手不足,煮得少点儿也就罢了,咱府上人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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