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跪倒在地,苏子衿也不惊讶,脸上的笑意一丝不变。柔声问道:“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问你们在说什么这般热闹。也不是怪罪你们,一个个跪在地上做甚?”
“小姐,我们…”赵婆子抬起头来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总不能说她们是因为刚刚跪春兰还没来得及起身吧?再者说了,苏子衿既然都推开门来了,谁知道来了多久了。有没有听到,她们说实话不敢。说谎话又怕被揭穿。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众丫鬟婆子跪在地上只能看向春兰,毕竟把她们召集到这里来的是她,挑起话儿来的也是她,这般要交代的时候自然也得轮到她身上了。
不过春兰现如今可是半分都看不到这些个丫鬟婆子的眼神。她依旧坐在原位,看着站在门前的苏子衿整个人都呆滞了,甚至觉得自己看到的幻相。
明明苏灵珊告诉过她苏子衿今日一定逃不过。今夜都不会回院里来。她才这般肆无忌惮的将所有人召集过来说这等话,可为什么她这个时候就回来了,而且还出现在这?
难道计划没有成功?不可能啊,那胭脂她明明上了那么多,苏子衿是不可能逃脱的得了的,可若是成功了的话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到底是如何了?
“罢了,你们这几十个人,说起来一人一句也够我听的了,还是让春兰一人告诉我就好了,你们都出去做你们的事吧。”见春兰那双惊讶呆滞的眼眸里渐渐浮起了神色,苏子衿抬脚跨入房内,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出去。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一众丫鬟婆子如蒙大赦,谁也管不得春兰会怎么样,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鱼贯而出,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原本满满当当的屋子就顿时人去楼空,只留下苏子衿,夏荷和春兰。
夏荷将门关上,苏子衿才缓步走上前,看着圆桌上那一小堆银钱珠宝,伸手挑起一只发亮的银镯子,眸色一沉,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冷声道:“收了不少嘛,把这些个丫鬟婆子压箱底的东西都炸了出来。”
冰冷的话语似冬天里的冰雨,落在春兰的心头,顿时让她清醒了过来,连忙站起身来,慌忙道:“小姐,这事您听我而解释…”
“好,我听你解释,现在你解释吧。”不等春兰把话说完,苏子衿就直接答应了下来,坐在圆凳上,看着她。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乌黑发亮,可却让春兰心底发颤,那双眸子就好像能完完全全看穿她一样,让她原本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的难受。
可即使心里发颤,春兰也不能不作为,不管今日的事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现如今苏子衿都还是主子,她还在她的手下,只要她一句话她就小命不保,只能硬着头皮堆着笑脸一边给苏子衿倒茶,一边低着头道:“小姐,这事都怪奴婢,我想着您去了寿宴,院里的活也做完了,就自作主张的让院里的人来我房里歇息会。
闲话家常的空档就说起了小姐您的婚事,也是奴婢多嘴多舌,前些日子听说六皇子爱慕小姐,就顺口说了说出来,这些个婆子长舌竟说小姐日后会嫁给六皇子,个个想着日后能跟着去,奴婢就教训了她们一顿,就是这么回事。”
春兰说起谎来是脸不红心不跳,已经有了前世的风范了,只不过还没前世那般老练,不敢直视苏子衿的眼睛,只是低着眼装作平静的往茶杯里沏水,用那扬起的水雾遮挡那眉宇之间的一丝惶恐。
瞧着春兰这般情况下还敢睁眼说瞎话,苏子衿倒也是有几分佩服,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过,今日是她见到黄河的时候了。
“那我怎么进门前听到你们说什么院子要散,她们求你提携一把呀?而且这银钱珠宝又是怎么回事呢?”苏子衿把玩着手里的镯子,双眸看着春兰,似只是随意的一问。
可她这随意的一问却让春兰端起茶杯的手颤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分,心里算是明白这般糊弄是糊弄不过去了,定了定心后将茶杯递给苏子衿,略带愧疚道:“都是奴婢多嘴,说到小姐您的婚事就提起了日后您若是出嫁了这院子里的人定然就要散了,丫鬟婆子们心里怕调到不好的地方去,便让我帮帮忙,这不大家才筹出了银钱来,打算去走走李妈妈的关系。”
春兰的话说完,苏子衿也还未接过她手中的茶,这让春兰心里止不住的打鼓,她不知道苏子衿到底听到了多少,活怕她听到了之前的话,那可就难办了。
约莫过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在春兰的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的时候,苏子衿终于伸出手接过了她递过去的茶杯,一边用茶盖轻抚着浮在面上的茶叶,一边明了的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们倒是考虑的长远。” =半^浮##生-/;
听着苏子衿这话,虽然知晓她未必高兴,可春兰的心还是落了下来,只要她相信了,那么之后一切都好说,
“不过其他事呢,你不打算同我解释解释吗?”春兰的心才刚刚落下,都还未稳,苏子衿突然将茶杯一盖,抬起头来冷声问。
这一声冷问,让春兰的心再度被提了起来,抬起眼本想笑着随口一答,可对上苏子衿那冰冷如同刀锋一般能刺穿人心的眼眸,春兰吓得浑身一激灵,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小…小姐,其他事是什么事呀,奴…奴婢不知。”春兰强撑着脸上的笑容,可在惶恐之下嘴角止不住的抽动,这笑比哭还难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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