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蘧庐外一朵清清烟云飘摇而起,雾气薄淡,有点点星光闪烁,如金玉生光。其上立了三人,一人玄碧道袍,飘飘扬舞,如水如流,看其形容温稳,似山若岳。一人气机凛冽,如宝剑如云,搅得云光寒澈。还有一少女,眉含娇羞,垂首低眉。这三人正是云沐阳、时凤玮、李胜珏。
云烟飘飘而去,出了遮雀山便往西北方向腾掠。半日之后,遥遥望去,千百岛屿如蚁浮水,又见一座碧青岛屿尤为显眼。其下接碧水,上接天穹,复为一色,有蒙蒙青烟遮掩山影水光,一片海风吹去,便见烟云微微一散,倏尔一合,难见其真形。水烟碧涛当中有不少船只来往,禽鸟翔飞,又有修士灵光掠过。
时凤玮目中一道冷芒斩出,哂笑道,“贤弟,那一处便是天木山宗山门所在了。贤弟,你可看出些许来?”
云沐阳把目光一收,随即往下一指,抓来一捧海水,看了片刻,把手一扬,似有晶珠闪落。少顷,淡淡笑道,“道兄,我观这天木山宗山门所在岛屿是不能长久的了。”
时凤玮立时一讶,皱着眉头道,“贤弟此言何意?”
云沐阳负手道,“竭泽而渔,莫若如是。我观天木山宗地脉灵机渐有枯竭之象,应当是天木山宗为守山门而妄动岛屿灵机,致使地脉不稳。”
“贤弟可有把握?”时凤玮面容一喜,即刻出言问道。
“十有八、九,待得我前去看上一看便可知实情如何。”云沐阳微一颔首,他乃是阵道行家,对地脉气机变化最是敏感。方才他取来海水见得海水当中夹杂地气,便就有了几分猜测。那地气深藏地脉,除非地脉被毁,否则断无泄露之理。
而且他观这天木山宗所在岛屿虽是有灵脉为根基,不过却是悬于海中,灵脉不稳,稍有动荡一起,岛中灵脉必会毁坏,这与九州灵脉却是不同。这海中灵脉如非那等天地造化之所,那即便如海中飘萍,会随波逐流而去。故而往往需要以一桩威能浩大的法宝镇住灵脉,又或是大能修士日益灵机浸养,不致其飘移。
如此想来,却是有数种可能,不过是哪一种可能都已不重要,此处地脉被毁是实,那灵脉不需甲子便就会逸散。到得那时不用洞真派出手,天木山宗也会成为一片荒岛。他心中稍稍一想,却是有了一个主意。他思及此处,目中一道亮芒闪过。
时凤玮闻言,他也是知晓地脉被毁意味着什么,当即嘿嘿笑道,“既是如此,贤弟你我便前去看上一看,若有玄机便请贤弟多多指点。”
云沐阳含笑点首,便就弄起烟云,少时去了十数里。忽而,见得天木山宗方向一片白光悠悠飞出。定睛一看,乃是云筏之上一辆白驹飞车,其上饰有纱幔璎珞,风吹舞动,宝珠明石,看着光芒耀耀。那飞车两侧似若张翼,立有数位高大力士。
李胜珏望得那纱幔飞起,内中坐了一人,长须白面,仪容俊雅,不禁脱口道,“这不是流英宗皱伯灵?”她语声一出,复又低下头去,自觉失言,稍稍平复心境,咬牙道,“师叔,云真人,流英宗果然是暗中相助天木山宗。”
“流英宗这不是光明正大?哪来的暗通曲款?”时凤玮嘿笑一声,此事他早就知晓,若非流英宗、白龟仙城等宗门阻挠,天木山宗便已在洞真掌控之下了。他面容微冷,洞真如今虽是在南域站稳了脚根,可是山门所在并无灵脉,唯有日夜以灵药灌养,无有数百年不能成,这便是无根之木了。
云沐阳望了一眼天中飞车,转头看向时凤玮道,“道兄,那流英宗与洞真派也是邻友,既是遇见了怎能不招呼一声?如此不是失了礼数?”
时凤玮心头一揣摩,目中骤然放光,哈哈大笑道,“贤弟说得不错,两家也有情义,我乃洞真派弟子,既是遇见了怎能失礼?”言罢,把云光一摆,忽而一声震天啸鸣,便就在天中化成一道锋锐无匹剑芒,竟是直直斩了过去。
邹伯灵端坐于车中,怀中抱了一个三足双耳香炉,有袅袅檀香飘出,便化作一缕细线往他鼻窍飞去。随即再是吐出一口浊气,便就把怀中香炉举起来一看,喜道,“果然是一件好宝贝,那阎起果真不曾骗我,如此下去不需十年我便可孕育真种了。既有此宝,我倒可前去向掌门师兄说项。”
他将香炉揣入怀中,就要闭目修持,忽而耳旁一声啸响,犹若霹雳行空,登时大惊,眉头皱起,急忙拨开纱幔烟气,就见一道横天剑气贯空而来。他顿时骇了一跳,大喊道,“快快转开,快快转开。”
只是他话语喊出,那驱车的力士一时也是不能反应过来,邹伯灵哪里还敢逗留在车上,急忙把宝光一展,刹那之间飞入穹苍。少顷,见得霹雳裂空,就听得一声哧啦大响,那座白驹飞车已是被剑光劈做两半。他看了不禁咽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颤道,“哪里来的妄人,胆敢阻拦我流英宗车驾。”
“邹道友难道不认得时某?时某可是认得邹道友。”时凤玮把剑光一敛,从那烟云当中大步跨出,哈哈笑道。
邹伯灵两股一战,惊容立显,身子往后急退,大声怒目道,“时凤玮,竟然是你,你是要与我流英宗为敌吗?”
“邹道友此言何来?时某路过此地,不过是见着道友在此悠然,便过来招呼一声,以示礼仪。”时凤玮顿时不喜,拍了拍掌中斩真剑,道,“时某还想问问道友来天木山宗作甚?我洞真派与天木山宗有大仇,若是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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