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冷风,带来了雨后空气特有的清新。
直到这时,被强硬着拽出客栈,一脸浑浑噩噩地翻身上马,并拽住缰绳,下意识地指挥着胯下的马儿已疾驰了好长一段距离的桃逸之终于清醒过来了。
看着前方一袭黑袍,整个人犹如一把绝世神兵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刀鞘感觉的林清越,桃逸之嘴角抽了抽,对着天空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就大吼道:“木头,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混蛋!”
当然,更令桃逸之震惊的是林清越竟然将代表着他的摄政王身份的玉佩交给了佟雅萱,这从另一方面来说,意味着林清越已认可了佟雅萱,并打算回到越国后就将此事秉告太后等人,更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派出求娶队伍到大梁。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就连一直跟林清越在一起,察觉到了林清越对佟雅萱的不同而偶尔戏谑地调侃几句的桃逸之都弄不明白了,甚至在一瞬间生出“不是他不明白,而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的叹息了。
而这句饱含着无尽深意的怒吼话语,林清越不仅充耳不闻,甚至还双腿一用力,得到命令的马儿“咴咴”地叫了几声,前蹄高高抬起,接着俯下身子,以一种永往直前的利箭的姿态往前冲去。
也不知该说这匹马儿颇懂主人心意,抑或说该其它的,总之,伴随着它往前冲去的动作是那朝桃逸之兜头盖脸冲去的泥水!
“……”桃逸之双眼瞪到最大,嘴唇也张大到足够能塞入一个鸡蛋,满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虽然他早就知道林清越身下的马儿是曾陪伴他征战边缰好几载的战马,但,他也未料到这匹战马竟然这是般地机灵聪慧!
若他未眼花的话,那匹战马在奔走之前还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讥诮和嘲弄。
一个活生生人的竟然被一匹马给鄙视了。这,在桃逸之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还真是头一遭,更不用说这匹战马还是他的好兄弟林清越的。
“风萧萧兮易水寒……”莫名地,桃逸之脑子里浮现出这句话,然后就是苦着一张脸,忙不迭地将喷到嘴里的泥点吐出来,又取出帕子拭去溅到脸上的泥水。最后才看向今日新换上的价值百两银子的白色云鞘长袍。
“嗷……”桃逸之这道满含痛苦的哀嚎声。远远地传了出去,不仅令那些还候在不远处保护他的护卫们惊了马,差点被身下的马摔下去,就连知旁不远处那片茂密的树林里也“扑漱漱”飞起一片鸟儿。更传到了才奔出去不久的林清越耳里,以至于常年累月欺负桃逸之已成习惯的林清越都愣怔了会,心里也难得地生出一丝愧疚来,决定等会到了酒楼后就让店小二多上几道当地的特色菜以作补偿。
若桃逸之知林清越脑子里转过的这些念头,更会进一步落实了在林清越在他脑子里的“爱江南更爱美人”的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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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边的太阳依然执着地散发着自己最后的热量,只将半个天空都染上了一层霞光。
佟雅萱依在特意搬到了窗前的软塌里,双眼微眯,任由金色的阳光投射到身上。将一袭红衣的她衬得越发地妖娆起来。
事实上。这只是推开门,乍一瞧见沐浴在阳光下的文嬷嬷的错觉,没有谁比她更清楚面前这个看似犹如一只懒洋洋的猫咪般倚在塌里,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慵懒感觉的女子心性有多么地冷漠。
当然,对于这一点。文嬷嬷表示很欣慰。
“郡主,刑部尚书府除了孙逸修以外,其它的人全部被收监,判了流放之刑。”
佟雅萱揉了揉略微有些迷蒙的双眼,以袖掩面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问道:“孙尚书用什么法子保下孙逸修的?”
文嬷嬷上前几步,搀着佟雅萱的胳膊,侍候着佟雅萱斜靠在软塌上面,又取来一个软枕枕在佟雅萱背后,嘴里则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听说孙尚书交代了几位有谋逆之心的贪官,所以陛下答应了他的这个请求。不过,孙公子已被陛下贬为平民,并且三代以内都不能参加科考。”
佟雅萱点了点头,狭长的双眼微眯:“如此,倒是让他体会到当年曾对我说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文嬷嬷眉头微蹙,脸上也带出了一抹愤怒:“郡主,你怎么未告诉老奴此事!若早知这人竟敢如此威胁侮骂于郡主,老奴定当秉报长公主和候爷!”
“都过去了。”佟雅萱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冷诮的笑容,道:“更何况,现下,他倒是践诺了此言。”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她就这样轻易放过孙逸修,无它,只要一想到前世孙逸修为了得到白冬瑶芳心而对她做出的那种种事情,以及今世孙逸修为了除去她而花费巨资请来青云楼的杀手,在她们一行人前往江南的路上行那刺杀之事,都说明他们俩人早已是不死不休的情况!
文嬷嬷抿了抿唇,微微垂眸,心里却暗忖:待到回了盛京,她一定要好生收拾那孙逸修一番!
正因如此,文嬷嬷错过了佟雅萱眼底那抹狡黠。
“听说齐王最近沉迷于青楼酒肆里?”
文嬷嬷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佟雅萱的话外之意,遂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回答道:“确是,没想到看似人模人样的齐王竟然会做出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之前大家对他有多么地敬仰,如今对他就有多么地蔑视。明明有着不可限量的前程,偏偏被白冬瑶给迷得七晕八素,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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