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醒了以后,我和老面只有回避了。赵小河在房间里和老杨嘀咕了半天,我猜他是在跟老杨说我的事。小茄儿看我和老面满脸焦急,她倒是坦然的为我们各倒了一杯水。
我好奇她怎么对老杨醒来的事这么淡定,就以老闯的身份问她:“杨护士啊,你爸爸现在恢复了,你怎么还是不大高兴啊?”
她看了我一眼,虽然说以前她跟我提起老闯的时候都是以神经病来定义,但是今天我感觉她对老闯也就是我有一种对长者的信赖。“他好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老年痴呆了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心说这丫头没良心还真是一视同仁,对她亲爹也这样。大概是对我和老面都没有戒备心,毕竟她和老面还算是半个同事,而我现在在她眼里跟他那老年痴呆的爸爸也差不多。她叹了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年来她作为一个老法警女儿的悲哀。
老杨干法警的时候大概也就和我们差不多大,但是那时候人结婚的早,他那时候已经成家了。他们那个年代还没有正规的法警类别,就是干刑警,武警都能干法警,而且各个警种也能相互调剂。那个年代枪毙犯比现在多,那时候冤死的人也多。很多人不知道为什么在执行一两个枪毙任务以后就因为心理压力太大,申请换岗了。
这个行业有点像古代菜市口砍头的刽子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据说在古代干刽子手都是几代单传,一脉相承都干这个事。大概不是生辰八字极旺的人也不敢干这些事。老杨是个老好人,在a市,那时候的枪毙任务基本都是他在干。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案子和犯人,见过各种人性阴暗面,有时候不该死的人反而死了,而那些真正的坏人却因为聪明会钻法律的空子而活得逍遥自在。这种事情看得多了,老杨也变得越来越敏感。他总是把这些事情告诉小茄儿的妈妈,而且还说自己有时候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刚开始家人觉得他是心理压力太大,胡思乱想,可是时间长了,他甚至还经常会半夜出去。第二天回来就说什么事也不记得了。问他是谁让他出去的,他也说不记得了。这种事发生一次两次小茄儿的妈妈还觉得是老杨得了梦游症,等他夜里出去的时候她的妈妈就跟着他。
据说那时候a市的刑场还没有封闭的地方,就在郊区平时这些武警练靶的打靶场。每次白天执行了一个死刑犯,晚上老杨就会跑到打靶场也待上一晚上。本来从来不迷信的老杨家人也悄悄请了一些道士做法,老杨媳妇儿,也就是小茄儿的妈妈甚至到了好几个地方大的佛寺帮老杨求护身符。饶是这么折腾了,老杨那毛病还是一直没好。
后来据说家里来了一位老妇人,她鹤发童颜,说话也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我心说那不就是和老闯一样嘛,说不定也是个阴间执法者。可能小茄儿没注意到我,她继续说着老杨的故事。
那老妇人对老杨媳妇儿和老杨的父母说:“不用担心,老杨晚上去只是给阴司大人做个证。这是他的使命。不会有人伤他。”家人哪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都知道坏人死了会下十八层地狱,下油锅,在阴间也有像古代一样各种残酷的刑法,哪里知道还需要像现代一样审判还需要证人。
小茄儿的奶奶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谁知那老妇人哈哈一笑说:“死人的确是要交给地府这么审判,但是也没那么残酷。可是那些还活着的人虽然有阳寿,我们不能取他性命,他们也要在活着的时候受活罪。何况冤冤相报何时了,能在活着解决的事就不要留到下一世了。”老妇人侃侃而谈,说的煞有介事。那时候的人很多要么相信古代那一套,要么就相信伟人,谁还能把这个疯婆子的话当真啊。随便打发她就走了。
这疯婆子的话别人是没听进去,可是小茄儿的妈妈是字字都信了。她以回娘家为由就再也没有回来。倔强的老杨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怕连累她,也没有去接她。过了很久,小茄儿都长大了,她去找妈妈,谁知道她的妈妈早就不在家乡到很远的地方又成家立业了。老杨得知后虽然失落,但是对待工作反而更加认真了。没有人知道他自己都经历了什么,但是他经常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唉声叹气。连他唯一的女儿都无暇照顾。
小茄儿说完这些看着我和老面问:“我说这些你们信吗?”老面摇了摇头又点头。我觉得他有点怕见女人,但现在老面还戴着口罩不肯拿下来。他喝水的时候也就揭开口罩的一角。我点了点头,心说这有啥不信的,我要说我能看见各种你们看不见的东西,你能信吗?再说阴间执法者我都认识了两个了,还都跟我息息相关的,我还能不信吗?
谁知道小茄儿调皮的吐吐舌头说:“反正我不信,这些都是我奶奶告诉我的。我是学医的,我觉得要相信科学,我爸这个病很可能就是压力太大导致的快要精神分裂了。这几年还好,就是自己神神叨叨的。总把自己弄的虚脱,我猜那是他心里有放不下的事。有时候想想他老了,就算傻乎乎过完下半辈子也好啊。那些所谓的道士什么的,我看就是骗子,胡驺一堆话来忽悠人。也就你们这帮子老家伙信。”
她说完以后,我一点不意外她的这些想法,在我没当兵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突然想到老杨曾经告诉我一句话“你不信只是因为你还没有碰到过。”也许很多事只有你碰到了也就信了。我心说你不信你还放我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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