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炸雷,如金黄色长龙般腾空跃起,整个大地在黑暗里忽暗忽明。这俗世的动物们都被吓的仓皇而逃,畏惧这来自自然的震慑。
我跟赵小河对坐在宿舍的上铺上,大水已经淹过了下铺的床。几乎是一夜的时间,这大水从宿舍的门边肆无忌惮的涌进来,待我跟赵小河意识到,水面几乎已经飘满了我跟赵小河的鞋以及平时只是放在地面上的日常用品。
“看到了吗?这就是白娘子发火,淹了我们这两个和尚。”赵小河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
他已经不在乎刚刚迅速爬下床铺去抢救下铺的生活用品和书的狼狈了。把这些物品通通搬上上铺,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睡觉,只能与这些东西同榻而坐。赵小河甚至在自己的床上摸到了一包烟,给我丢来一支。淡看这大水淹了和尚庙。两个大男人在半夜坐在这像漏了水的船舱里,还悠然自若的抽着烟,这感觉真是奇怪。因为怕漫进来的水淹到开关和电线,我们也不敢开灯,只得借着这外面闪电偶尔看到对方的脸。
我猛抽一口烟,想去一去身上潮湿的感觉。以前我们在云南当兵,那个地方也是常年潮湿的热带雨林气候,只要在森林里一淋了暴雨,大家都会抽烟去寒气。
“这也太他妈夸张了吧?你说下铺会淹到水,那也不是这么个淹法啊?”我极度抱怨的说。
“我说小李子,这就是我们a市某法院单身宿舍的特色。看到了吧,下床就能游泳,完全原生态。看海不要飞机票,下个暴雨,睡一觉就是海了。”我被赵小河的话弄的哭笑不得。只得干笑。
这第二天没顾得上收拾已经满地狼藉的宿舍,我们俩都顶着两个大眼袋去上班。还好今天也没什么大事,我跟赵小河各守法庭一角。等待今天的开庭,据说只是民事纠纷。
双方原被告上场,被告是一个约摸50来岁的男人,虽然身上穿的干净,但是也不算正式。他敲着烟杆从法庭后面进来。经过我时,我提醒法庭要肃静,叫他不要敲烟杆了。他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闪着绿色一样的寒光,像从瞳孔里射出毒箭一般的迅速和狠毒。我被吓了一跳。原告是被告的弟弟,这是一桩房屋所有权的民事纠纷案。
原来原告人张小要求法庭强制收回张大现住居住的房屋。张大与张小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他们两人的父亲生前留下了一座现在差不多要被列为古代文化遗产的宅院。这座宅院位于a市古代文化遗产村,那个地方因为已经被市政府规划为风景开发区,所以房价百倍。他们两人的父亲留下遗嘱房子归亲生儿子张小所有。并且出示证明张大非自己的亲生儿子。
张小并不居住在这老宅里,老宅一直由张大看守。本来张小也打算一直给张大住着,可是这里房价一涨,张小见钱眼开,就想把张大赶出老宅。而这老宅的房产所有权的确归张小所有。这本来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案子,却一直拖了两年多还悬而未决。而此次张小正是为了请求法院强制执行收回房屋所有权而来。
我在后面听了整个案件的始末,心中不免好笑,一个从来没住过老宅的张小却拥有老宅的产权,而这个目露凶光,打从出生就没离开过老宅的张大却没办法成为老宅的主人。这也是中国人一直对血统问题的执念啊。
案子审理完后没几天,老杨便叫我和赵小河去执行这个强制收回产权的案子。说实话,我还对那天张大的那个眼神耿耿于怀,可是这就是平常法警干的最多的事,除了站岗巡逻,就是去强制收回产权的民事纠纷。别看拿的是法院的判决书,穿的是印有国徽和法院字样的工作服,当我们去执行这种任务时往往遇到的是与执行强制拆迁差不多顽强抵抗的事情。当然前几次都是要以走访和调停以及心理工作为主。
这天我跟赵小河按照地址找到了这个位于即将规划为风景区的古式建筑群聚集地。a市本来是一个穷市,在古代这个地方是很多失宠的将军与大臣被流放的地方。而据说这个古建筑群正是明末清初一位姓张的大臣被流放到a市以后而在这一片荒瘠的土地上设计的房屋。这个张家村有祠堂,有庙宇,甚至还有那位大臣的泥塑堂。青砖黑瓦的结构倒是更像徽派建筑,与这杂居民族的a市建筑格格不入。虽然经历了200多年的风霜,这里的建筑还是基本保持了古代的高墙深院风格。
进入张村,宛如进入一张水墨徽州的邮票,而我们正是邮票上斑斑点点看不清面貌的背景人物。
“砰砰砰”,赵小河无心欣赏这儿的风景和感叹这建筑的不可思议,他首先去敲张大家那有3米多高的高墙铜门。因为院墙太高,我们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一点点情形。门居然是镀了一层青铜的老梨木门,厚重而且结实。大门造的严丝合缝,几乎没有一点破绽,这么多年,只是将这青铜腐蚀出了一点点花纹样的绿色铜迹。赵小河对我吐了一下舌头,他刚刚敲这铜门显然费了些力气,手都拍红了。
不一会儿,正准备我还想再敲一次的时候,门上传来一声“嘎”的声音,正是那天的张大来开的门。他看到是法院的人,几乎没等我们说话,又关紧了门。我那句“我们是法院的执法警。”的自我介绍就被挤碎在这巨大的门缝里。结果是第一次的沟通我跟赵小河连话都没有说得上就只能无功而返。回来的路上,我跟赵小河说:“哎,老赵,他们家这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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