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放开、放开!”一喜头猛地扭向一侧,随即不停地向左,向右,就是不肯再唇舌纠缠。
平凡双手撑住身体俯她身上,同样啜着气,眼里淡淡一层艳颤余韵。他们胸膛皆起伏,以目光对峙着,谁也没再说什么,沉默持续了挺久,平凡突然打破安静,“告诉我,你是喜欢我才移情平原,还是——”
“我不是!”一喜祈求地望着他,心里翻江倒海,沉浮不定。
她不可理喻地对妈妈男人产生了一见钟情错爱,又不知不觉对这个男人同胞弟弟生出了恋慕。她从来没认真地剖析过这两份感情间因果关系,或虚实问题,她觉得头痛欲裂,如果平原仅仅是替身……
这个怀疑让她无法忍受。试想,你自以为爱上男人,被你自己生生侮辱感觉,这好比亲手掴打自己脸一样,让人无地自容。
可是,如果爱着是平原,为什么对俯身上平凡也如此无法抗拒?一个人心真能同时装两个人吗?
一喜心血淋淋地被逼入感情双叉路口,她不知道往哪里走。
平凡没再继续近距离逼迫她,而是动作轻盈地从她身上离开,再次不紧不慢地坐回沙。他嗓子干,啜了口水:“是不是迷惑?到底爱是哪个?”
一喜还躺地上,她不想起来,甚至想往下坠落下去,落到一个谁也看不见地方。可她当然只能滞留地板上,茫然地侧头看向男人。
他坐沙上,淡青色休闲针织衫随意不失儒雅,透过眼镜直视一喜,“把衣服tuō_guāng。”虽然声音不大,甚至还隔着一段距离,却非常有力,令人无法抗拒。
他不打算用手碰一下她身体。“把衣服tuō_guāng。”不咸不淡一声命令,却令人激动不已,好像被咒语迷惑,只想服从于他。这是一种奇怪冲动,好像不成功便成仁一种豁出去疯狂。莫名地,一喜相信,听命于他就能得到答案。
她跪坐起来,把身上衣服一件件脱掉,手却越来越笨拙沉重,脱到内衣脱不下去了,迟疑地望向沙上男人,她明显感到难堪滋味。
“把衣服穿回去。”这次,声音依然很轻,甚至是低语,但充满摄力。
一喜穿回衣服,反而不再那么紧张,安静地坐到他旁边。
“他面前有没有tuō_guāng过?”平凡语气平和,仿佛是一次微不足道闲聊。
一喜没吭声,默认了。
“他面前有没有难堪或羞耻感觉?”
她默默地摇摇头,上次勾引平原时她确没有这样感觉,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现明白自己心意了吗?”
一喜惶惑地盯着他,木然地摇摇头。
平凡一直没看她,像是兴味浓厚地欣赏啤酒罐上图案,“人容易被自己欺骗,你心里人是他!”他笃定地告知,她爱人是平原。
这让一喜松了口气,甚至有流泪冲动,是从地狱之门被人拽回来如释重负。可是——
一喜没敢再看向身旁,身边这位温润君子通过这种自毁形象激进手段帮她解开心结,对她而言,他意义,不再是一见钟情隐晦爱情,多了份成熟而耐人寻味情结:有些缘分永远不会有结果,有些爱不一定会拥有,但它将心底如影随形。
情结这东西,怎么解?像深陷泥沼,越试图摆脱,陷得越深。
一喜无法自欺欺人,心加深陷。假如他再要求一次让她脱掉衣服,她将如何?她知道自己丢失了底线,所以她忧伤。
平凡接下来一番话让一喜陷入了长久无可自拔痛苦。
他说:“你是个孝顺孩子,难怪阿阮疼你。病后,她怕你担心,一直不肯让你知道。她知道自己可能离开你,”平原停顿了下,好像组织语言该如何说好,“你妈不怕死,甚至隐隐期待那一天。”
一喜眼圈红了,“我知道。”妈妈无时无刻都想和爸爸团聚。
“可是她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
平凡安抚地拍了拍一喜交叠手,起身进阮惠贞卧室拿过来一个通信簿,“你看,这都是阿阮从世界各地联系好单亲母亲。她说,万一她走了,走前骗你说要与一个有钱人周游世界,隔三差五从各地给你寄信。怕你怀疑,她就联络了这些单亲妈妈,让她们写些生活琐碎事给你。”
一喜跳了起来,几乎气急败坏地喊,“幼稚!她能瞒我多久?我早晚会知道。”
“只要瞒到你有个人依靠,当得知她不人世时候,能有个人陪着你。”
这一刻,一喜突然有些恨这个男人。
“我说这么多,只想让你知道,不要辜负你妈妈。”男人平和而严肃地盯着她。
即便他说得有道理,但她仍旧恨他。
如果妈妈爱是个大写“付出”,那么作为爱上妈妈男人女儿,她就是大写“罪犯”。而诱她犯罪正是这个男人,此刻义正词严地告诫她——不要辜负妈妈!
精神上背叛,让一喜如何收放自如?有些东西,譬如感情,本来就是覆水难收。
这次回家,让一喜遭受了严苛精神蹂躏。
对平凡爱与怨,对母亲负罪与救赎,让她边看电视边吃饭时,看着一档肥皂剧,却泪流满面。
阮惠贞察觉到生了严重事情,猜测是女儿知道了病情,但为了不让相聚时光变得愁云惨雾,她轻描淡写地继续隐瞒真相。
临走时,一喜抱走宠物猪花宝,妈妈照顾宠物不容易。平凡和阮惠贞一起给她收拾花宝行李。
送出门时,一喜讶然现妈妈头上戴错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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