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猰貐说自己昏睡了三十二年,帝江也说自己昏睡了三十二年,昆仑镜不会无端造出一个与外界没有联系幻影,那自己一月内见到两个尾生又怎么解释?
她越想头越晕,一时间都没有注意糜竺是何时出门。
她门外立到日上三竿,才被糜岚派来小厮告知可以下去休息,晚上再去伺候。
风里希吹了一夜冷风,头昏昏沉沉,只抓了小厮问道:“这位小兄弟,今年是什么年号?”
那小厮看了她一眼,奇怪道:“姐姐你没事吧?今年是兴平元年啊。”
风里希掐指一算,此时距自己初见尾生,哪里是过了三十二年,明明已经过了一百零二年。
她越想越乱,也没来得及吃饭,扶着墙走回自己下人住处。同屋几个侍婢正房里磕牙,她隐隐听见几句 “长个狐媚样子就想往老爷床上爬,后还不是门外站了一宿”,心道不知哪个倒霉也和自己一样门外站了一晚,一时顾不得深想,倒床铺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果然到了掌灯时分又被人唤起,此时早已过了饭点,风里希端着银盆重复了一遍前一晚问话,得到回答果然也还是那句杀千刀“候着吧”。
于是她就又院里站着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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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夜,风里希走起路来已经有些飘飘欲仙了,她端着银盆走回廊上,两侧挂着灯笼忽然一明一暗,昏暗中一个蒙面人从屋檐跃下,一把将风里希搂住:“我小心肝啊,让爷亲一个”。
风里希抽着鼻子一嗅,就嗅出来者非人非妖,可她此刻脑子里还忙着煮粥,实没有多余力气应付来人,只得无奈道:“不知这位爷是劫财还是劫色?若是劫财,小女子从未有过;若是劫色,小女子从前还有些,现下也没了。倒是爷您若是身上带了什么点心吃食,可否先赏小女子点垫垫肚子?等小女子吃饱了才好想想有什么可以给大爷您劫。”
她这一席话说得从未有过痛顺畅,只说得黑衣人一愣,半晌还真从怀里掏出个馒头来。
风里希接过先吃了,才意犹未地看看来人:“不知这位少侠怎么称呼?小女子今日受了少侠大恩,来日定当衔草结环以报。”
那黑衣人颇有兴趣地看她一副很是正经样子,黑布上一双凤眼眯了一眯道:“你这小丫头倒有意思。别说,你贝尔非大爷1还真就看上你色了,但是大爷我怜香惜玉,你今日身子不适,大爷也不强你,这个色先留着,等你好些了大爷再来劫。”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个肉饼递给风里希,才朝她抛了个媚眼走了。
风里希看着对方消失夜幕中,咬了一口肉饼,感叹道:“世风日下啊,连cǎi_huā贼都成了救苦救难活菩萨了。”说完叼着肉饼抱着银盆继续去糜竺门外例行公事。
又是站到半夜,风里希迷迷糊糊正要睡,忽然觉得胃里绞痛,接着就是一阵恶心。她心道不好,约莫是自己两日未进食,一下子吃了贝尔非一个馒头加一张肉饼,连口水都没喝,今夜又特别冷,站了半宿,此刻胃里火辣辣疼。
她努力压制住自己要呕吐冲动,四下张望,想寻个不起眼角落再吐。就这时,木雕房门却开了。
前面两个半晚上,风里希一心盼着这房门能开,结果它却不该开时候开了。若不是风里希一张口就会吐出来,真已经要骂人了。
岁左右模样,比之前两世相见时多了几分沉稳。他着一件中衣,她向来知道他生得好,而这一世再见,他身上气质竟盖过皮相带给人冲击,若说白马寺前他可得一个“萧萧肃肃”,那么如今就可当一句“雍容风议”2。
他立门前望着她,中间隔了一盆冰冷洗脚水和一百零二年时光。他眼底波澜不惊,只借着月光将她细细打量,终沉声问道:“你我可曾见过?”
风里希张口欲答,刚一开口,胃里恶心便如开闸洪水,顷刻间她就吐了一盆。。。
一阵秋风扫过,院里梧桐树瑟瑟落下几片叶子。
风里希望着自己手里适才还银光闪闪可以照人现却异味阵阵可以杀人银盆,低头退了一步道“奴婢再去换一盆来。”
这一句尾音刚落地,还未来得及弹上一弹,就听见咣当一声,手里银盆连着一盆秽物已经落了一地。她手腕上一疼,就被人拉进了房中,再一个不注意,就被甩了榻上。
他翻身上榻,动作如百年前一般干净利落。他将她禁锢身下,眼底仍是一汪静潭,只垂下发丝微微有些簌簌,他死死追着她有些涣散目光,再一次问道:“我可曾见过你?”
风里希被他一拉一甩一压,脑子里本还细火慢炖粥早已溢了一灶台。这种感觉是陌生,她从前有神力傍身,没人能伤得了她;百年前机缘巧合失了九成神力,重伤后也不过就是睡了一觉。此刻身上却是从未有过燥热,喉咙好似被糊了一层灰,胃里是一阵强过一阵恶心。
她看着眼前糜竺脸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多架势变下去,不觉伸手想扶住那张不断晃动面孔,伸了几次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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