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四阿哥笑说道:“那你该谢谢四哥,说话的人可不是我。”我站起来,对着四阿哥福了一下身子说道:“谢王爷。”
四阿哥神色淡然,只让我起来,十三阿哥却呆了一下,没料我竟这么郑重。
我坐下后,仍看着十三阿哥说道:“王爷是因你才帮我说话,所以还是要谢谢你。”说完,向他举了举茶杯,他一笑端茶而饮。
饮完后,他微微笑着说道:“不帮你说话也不行呀,你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种话都说了,我总不能眼看着吧。”
我微微思索了一会,才想起,不错,当时刚入宫待选时,十三阿哥来看过我,曾问我,如被皇上看中会怎样。我的确说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着,心中一暖,只是看着十三阿哥微微笑,十三阿哥也看着我笑,两人不约而同,同时举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我心叹道,非关私情,却这般待我。当年的十三阿哥也不过半大少年,又没有什么势力,为了我竟不惜求了唯一可信赖的人。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四阿哥看我和十三阿哥相视而笑,又对饮了一杯,嘴角也浮着一丝笑,瞅了瞅十三阿哥,又瞅了瞅我。
我正打算再冲一壶茶,侧身拎水壶时,看见玉檀走过来,她走近院门后,猛地看清楚院中坐着的人是谁,不禁面露惊色,停住了脚步。
我把水壶放回风炉上,站了起来看着门外的她。她忙快走了几步,躬身向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请安,四阿哥淡淡说道:“起来吧。”一时各人都无话。
我看玉檀很是局促,笑对她说:“你先进屋休息吧。”她听后,忙匆匆又道了个福,进了自己屋子。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站了起来,十三阿哥笑说道:“茶喝了,我们这就走了。”说完,拿起放于小桌上的木匣子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笑着说了声多谢。十三阿哥一笑,朝四阿哥看了一眼,说道:“这是四哥让李卫办差时从西北带回来的,我看后觉得没有更好的了,索性就不送了,这就也算我一份吧。”
我看了四阿哥一眼,想说谢谢,可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低下了头。
四阿哥看了我一眼,提步而出,十三阿哥低笑了两声,也转身快步而去。我站在院中,捧着木匣子站了一会。匣子倒是平常,木头是平常的桃木,即无雕花也无镶嵌。打量了一下,随手打开,里面是三个颜色各异的玻璃彩瓶,在现代很是稀松平常,但古代能做到如此精致,已非凡品。
我不禁来了兴致,走到桌边坐下,先拔开了一个乳白色小瓶的木塞,凑到鼻前一闻,不禁大吃一惊,居然是依里木的树胶,我控制着自己惊诧的心情,匆匆打开了另一瓶,色泽殷红,果然是海乃古丽的汁液。忙放下,打开最后的黑墨色小瓶,其实心里已经猜到,这是奥斯曼的汁液,但还是忍不住轻轻嗅了一下,果然不错。
心情沉浸在这么多年后能再见这些东西的喜悦哀伤中,我有多少年,未见过这些东西呢?这些都是我童年的记忆。
维吾尔族姑娘从一出生,母亲就会用奥斯曼的汁液给她们描眉毛,这样她们才会有新月般的黑眉。而海乃古丽是我们小在指甲上,几天后拆去,就有了美丽的红指甲。依里木更是我们梳小辫子时不可少的东西,幼时,定型啫喱这些东西还很少见,全靠依里木的树胶才能让我们的小辫子即使飞快的旋转跳跃后,也仍然整齐漂亮。
我看着桌上的小瓶子,心潮澎湃,沉浸在喜悦愁苦参半的心情中,猛地意识到这些是四爷送的,不禁心中滋味更是复杂,想着他居然如此细心,只因为考虑到马尔泰.若曦是在西北边陲长大,就送了这些东西,却不知道竟真正合了我的心意。东西虽不贵重,可千里迢迢定要费不少心思。
我心情错综复杂地盯着瓶子看了半晌,又装回木匣子中,拿进屋子收好。出屋后,开始收拾茶具和桌椅,玉檀出来帮忙,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惊异之色。我看她神色如常,也就没有多说。
晚间用晚膳时,我对玉檀说道:“今日是我十八岁的生辰,十三阿哥过来是送一点小玩艺。”
玉檀听后沉默了半晌,挤出一丝笑说道:“我和姐姐可真是有缘,没想到竟是同一天的生辰。”说完起身向我做福,说道:“恭贺姐姐寿辰。”
我笑叹道:“可真是巧呢。”
用完膳后,我说想去外面走走,玉檀笑说,她也正好感觉吃得有些过,想出去走走,于是两人相携而出。
因是月末,天上只挂着一弯残月,但月色却很是清亮,我和玉檀分花拂柳地静静走着,一路一直无话。
过了半晌,我问道:“玉檀,在想什么?”
玉檀沉默了会,才轻声说道:“想起了家里的母亲和弟妹。”
我说道:“难怪你处事稳重,原来是家里的长女。”当年就是看她比别人多了几分老成,手脚麻利,心也细致,平常嘴又很紧,从不随其他宫女议论他人是非,所以才特地把她留在了身边。
玉檀听后说道:“姐姐过誉了,只不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又没了阿玛,比别人多了几分经历,多懂了几分世情而已。”
我一听,不禁侧头看了她一眼,我一直保持着现代社会的不打听他人私事的习惯,所以玉檀虽已经跟了我一年多,可我只知道她是满人,出身包衣。包衣虽地位低贱,但也时有显贵之人,比如八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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