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地元丰城,水岩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按在小厮肩上,半边身子靠着小厮,满脸的痛楚,一边哼哼着往苏子诚居住的山涛园里挪着,一边和东平说着话:“??????真是要了爷的老命了!从开平府赶到这里,爷只花了七天!七天哪!怎么样?赶上你们急行军了吧?唉哟,慢点!爷的腿!”水岩脸皱成一团,扶着小厮停下,连声‘哼哼’了一会儿,才继续往前挪,东平陪着满脸嘿嘿嘿的笑容只不答话,这还算急行军?别说跟他们比,就是跟五爷??????五爷也够狠的,一个姑娘家,从开平府赶到汝城,只花了五天??????难怪爷心情不好。
“爷的腿!唉哟!爷的腰!爷的屁股!等会儿让西安给我诊诊,给我配幅药好好泡泡,还有那什么油,唉哟,爷得好好涂涂,浑身上下涂个遍!只怕没好地方了!唉哟!”东平听提到西安,咽了口口水,还是没有接话,若是平时还能透透西安这会儿给水二爷诊不了脉的事,现在??????还是算了,爷这些日子就没有过好声气,他可不敢偏了一星半点出去!
“我那儿有瓶活络油,正月里刚寻西安讨的,等会儿就给二爷送去,二爷用了指定能轻快许多。”东平陪笑说道,一边说一边往水岩身边凑了凑,声音压的低低的说道:“二爷,等会儿见了爷,您哪,小心着点,爷这两天脾气不好。”
“出什么事了?”水岩忙站住问道,东平一脸的苦恼笑容,从小厮手里接过水岩扶着,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声说道:“没什么事,就是脾气不好。”
“没什么事怎么脾气不好了?没请五爷过去劝劝?”水岩疑惑的问道,东平喉咙里吭吭咳咳了一会儿,含糊的说道:“五爷这会儿没在,二爷也别多问,千万小心些就成,前儿凤翔知州跟爷进了几句什么无后不无后的话,被爷劈头砸了一毛笔,伤倒没倒着,淋了一头一脸墨汁出去了,反正二爷小心些就是。”水岩惊奇的停住步子,挥手示意身后的小厮退后远离,看着东平低声问道:“爷跟五爷吵架了?”东平重重咽了口气,斜了水岩一眼,闷声答道:“五爷压根就不在,再说,五爷怎么会跟爷吵架?看二爷说的!”
“你别跟我吱吱唔唔!痛快点说!五爷干嘛去了?爷这脾气不好,是不是就因为五爷没在?”水岩手指点着东平直问道,东平忙用手指按住水岩的嘴,低低的说道:“好二爷!轻点说!五爷有要紧的事,是爷派她出去的,西安和南宁都跟着去了,爷的脾气原本就不好,又没好过,我哪知道?!”水岩惊讶的看着东平,东平陪着笑,一边拖着水岩往院子里走,一边低声说道:“二爷就别问了,都是国家大事,不是我们这些小的能说的,二爷要是??????就自己问爷去,反正爷脾气大归大,手下还有分寸,就是砸,不是用笔就是拿书,还没扔过砚台什么的,二爷等会儿自己问爷就是,左右不过一头墨汁。”
东平连扶带拖着水岩,一路进了书房院子,左右门房里坐满了等着候见的梁地官员,见水岩进来,虽不认识,可见东平恭敬的扶着,忙站起来,乱乱的长揖见着礼,水岩摆出一脸谦虚客气的笑容,脚下却半分不停,扶着东平,穿过门房,沿着抄手游廊进了垂花门,一路往正屋进去。
刚走近正屋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落地声,水岩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向东平,东平缩了缩脖子,忙松开水岩,屏声静气的往后让了让,低低的说道:“二爷小心,爷今天脾气更大,都砸上杯子了。”水岩往旁边让了让,看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红袍官员狼狈的从屋里退出来,那红袍湿了半边,衣襟上还沾着茶叶,红袍官员出了屋,抬手用衣袖抹着满头满脸的冷汗,胡乱冲东平拱着手,东平忙客气的半揖让着官员出去。
侍立在门口的小厮已经禀报了,水岩深吸了口气,调均了呼吸,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带着十二分的小心进了屋。
苏子诚阴沉着脸坐在宽阔厚大的长案后,盯着水岩皱着眉头问道:“你来干什么?”水岩忙笑着答道:“大爷让我过来看看二爷,还有几件事得请了二爷的示下。”苏子诚紧抿着嘴,脸色又阴下来一层,水岩心里突突跳了两下,突然觉得这会儿好象不是说那几件事的时候,可话都说到这儿了,也不能不往下说了,水岩舌头打着转,只好勉强往下说道:“大爷说,大爷让我过来问问爷,这会儿也进二月了,那事??????大爷跟二爷说的事,也该准备准备,这来来往往的礼数多如牛毛??????来来往往,也就下半年了,爷过了年都二十三了??????”水岩顶着苏子诚越来越阴冷的目光,吱唔着说不下去了,干脆住了嘴,轻轻往旁边挪了挪,又挪了挪,苏子诚盯着水岩,突然暴跳起来,猛的伸手将案上的东西推了一地,在一片乒啪叮咣中,大步出了屋,往后院奔去。
水岩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地狼籍,眨着眼睛呆了片刻,忙轻手轻脚的退出来,见东平满脸苦恼的从门口看着屋里,忙几步过去,拉着东平往边上闪了闪,低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五爷到底哪去了?你老实说!”
“没出什么事,五爷??????这事您得问爷,真没事,爷就是脾气不好,从开平府出来脾气就不好,前一阵子接了五爷的信儿脾气一天比一天不好,昨天接了信,脾气就更不好了,二爷和爷从小玩大的交情,我看,还是您想法子劝劝爷吧?”东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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