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此前八百年终于使封白养成了心如止水的沉静心性,那么此刻,所有的沉静都化为乌有,面对封绍,他除了火热仍是火热。若非这奇怪的地方不能使出丝毫灵力,他奈何不了封绍,只怕他早就将人钳制在怀中,就以这般亲密的姿态来叙话这八百年的离别。
封白最为关心的仍是对方身体的现状,封绍也心知肚明,开门见山的道:“当年我有所隐瞒,的确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后来步入芬陀利华境,本来也只是为了善始善终,却不料……”
原来,当年封绍进入芬陀利华境没有多久,妖毒便再度发作。这一次发作比之先前厉害不知多少倍,又少了寒珠镇压,越发狠戾无比,将他折磨得身心欲碎。先时他尚且强忍,后来一次发作,他终于无法可忍,又思及自身已无药可救,于是借助丹田内最后一丝护脉灵力使出了催劫术。
“所以,那时候我看到的婴云与天劫,都是叔叔催生的?”封白皱起眉,见封绍点头,他狠狠的咬上了对方的肩胛,见现出红印,又补偿似的舔舐了一口。
封绍无奈一笑,揉了揉他因生气而冒出的毛耳朵,接着道:“也是否极泰来,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封绍要被婴云威压催逼而死时,碧湖之上的五色莲花忽然涌动起来,恰巧是到了每三年一次的结善业所化的莲花为千叶白莲提供养分的时候。其时三界缝隙突显,封绍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三年前与慈觉初来此地时,两人所说的话。
“来自九州的善业去到三界外,被千叶白莲吸纳之后,成就至纯至净,才从本尊中生长出一粒圣莲子,透过三界缝隙,落入这化身的莲蓬之中。”
“这些善业入到三界缝隙,又尽数被吸纳成长为圣莲子,再度穿过三界落回九州的化身莲上……这难道不是另一种生还么?”
福至心灵之下,封绍拼却最后一丝生机,挤入三界缝隙之中。
封白思及之前他跃入三界缝隙时所受的痛苦,又想到封绍当时命悬一线,不禁心惊肉跳,环住对方的手臂也是一紧。
封绍微微一笑,抬手却是要掰开他缠上腰间的那条不安分的虎尾,但哪里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其尾柔韧无耻,死死霸占拒不挪窝。
“你——”封绍话未说完,便叫对方吻住,深深一吻后,对方已转了话头,道:“那后来如何了?叔叔在此地消弭了妖毒不成?”
封绍点点头,道:“你猜的不错,这处所在乃是真正的千叶白莲的生长地,虽不知真莲所在何处,但这处奇怪的地方却纯净无垢。我到了此地之后,不仅妖毒,连色身法身的伤处都逐步痊愈。只有一点,这里虽然灵气丰裕,却不能化运灵力,一切法术魔功都无任何效用。”
听得封绍已无大恙,封白心中大石终于落地,恨不能抱起封绍转几个圈。他也确实这么做了,直叫一双毛耳朵被揪得撕心裂肺的痛。
“叔叔好狠的心,将我一骗八百年,若不是我歪打正着,只怕真要下地府陪你作伴了。这会儿居然毫不留情,真是太叫人心酸难过!”封白唉声叹气,本是副令人同情不忍的姿态,然而他头上的,屁股后的那些非人异物犹在,实在不是个我见犹怜的模样。
封绍虽是忍俊不禁,却也听出这玩笑话中的十分真情,心中难免也酸痛。他上前将人抱住,安慰道:“是我错了,原以为数百年的时光能使你心静下来,不想还是一般火热。我又怕你造孽,又怕你不珍惜自己,哎……幸而天道有常,竟使我们还能重逢。”
其实封白自重获封绍起,心中便连丝毫怨念都无了,此时心中有的反而只有感恩。不论如何,他又有叔叔了,那之前所遭受再大的委屈,再大的痛苦,也俱是值得的。
两人话语不断,封绍又问起封白这些年的行事,封白面露骄傲,仿佛随时等待对方夸赞般,这便将八百年来所行的大善之举,如何融汇九州四大宗与九州盟,如何守护与管理修者,又如何使除魔卫道,斩杀妖兽,维护九州稳定,终于使九州焕然一新,太平盛世。
封绍听在耳中,喜在心中,比起原剧中的吕明净,封白所做的不知好上多少,造福的何止修者,便是凡人,也免却多少战祸。他的小白,便该如此。
封白得到了夸赞,又好奇起封绍这些年竟是如何度过了,见过了对方的灵植苗圃,见过了对方的练剑之地,乃至见过无聊到雕木头桩子,终于哼声道:“见叔叔日子过的这般充实,难怪乐不思蜀,不想回来见我呢。”
封绍正从架子上拿出先前雕的两只小玩意儿来,听得这句,忙道:“这叫甚么话?在这地方若不是我出不去,一早去寻你好多回了……”
封白见到那小玩意儿雕的竟然是自己的模样,不禁牵出一丝笑容,然而听到后文,疑道:“什么叫出不去?我明明看到你那呆鸟从缝隙里随意出动。”
封绍道:“它却不同,它身小。那三界缝隙在芬陀利华境似乎不小,然而在我们这头看去,却只有两只拳头那般大小。真个要裂开到出入人,还是得到结莲子那日啊……说起来,八百年也差不多是结出圣莲子的时候啊……”
“可是这个圣莲子?”封白伸出手去,露出掌心的一物。
世间之事,时而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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