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又道:“口说无凭,须得当众立下血蛊之誓。”
此言一出,周围陪同宇文极的人都是大惊,急忙阻止,“皇上不可!”东羌有一种血蛊之誓,以血起誓,断指如断首,然后将断指交给对方,是为蛊主,永不背叛,违誓便如断指一样下场!
“皇上龙体,岂能损伤?!”
“是啊,燕国未免欺人太甚,视我东羌无人!绝不能应!”
宇文极心下明白,赵煜这是不放心,但……,只要能把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又有何不可?又有何不舍?他朝臣子们低喝,“都给朕退下!”
“好,血蛊之誓。”他目光幽深乌黑看向赵煜,利落的拔剑,朗声道:“皇天后土在上,今有东羌之主宇文极在此立誓,有生之年永不进犯燕国疆土!将来如有外族进犯燕国,必当援兵协同!吾以吾血起誓,断指如断首……”利剑白光一闪,在人群的一片惊呼声之中,削掉一截左手小指,咬牙强忍痛楚,“如有背叛,他年下场有如此指!”
“哎。”赵煜轻声叹息,上前将那截血肉模糊的手指拣起来,装在早就准备好的小盒子里面,笑道:“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宇文极插回剑鞘,握住断指,目光凛冽道:“赵煜!把阿沅交给我!”
赵煜微笑道:“看你对阿沅如此一往情深,我也放心了。”他的眼睛里浮起悲伤,“只是这一别,我就再也见不到阿沅了。”带着奇异的表情,看了过去,“你告诉阿沅,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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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煜没有马上交出慕容沅,而是派了三千送亲队伍,一路名为护送,实则是押解看护慕容沅,逼得宇文极的东羌大军不断后退,一直退出了甘河城外,方才真正的把人进行交接,而那三千人也不用再回燕国,----留着,算是自己送给妹妹的嫁妆吧。
“阿沅。”宇文极第一时间赶到马车前,掀了帘子,“你还好吗?”
“挺好的。”慕容沅伸了伸胳膊,娇憨慵懒,“就是坐了半天马车有点累,怎么还没有到呀?”她招手,“下面怪冷的,你快上来,咱们一起坐着说话。”
到?东羌还远着呢。
宇文极心头的怪异再次浮起,但还是上了马车,吩咐道:“前行。”到底还是喜悦更多一些,欢喜道:“阿沅,往后再也没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慕容沅俏皮一笑,“你又在耍无赖。”
宇文极问她,“冷不冷?”伸手去握她的双手,“我给你暖和一下。”
“你的手怎么了?”慕容沅抓住他的手,惊讶道:“啊呀,怎么受伤了?”眉头微微皱起,不满道:“谁给你包扎的?包的不好,回头换药我重新给你包,等等,这……,怎么像断了一截?”明眸里尽是惊惶,问道:“阿兰若,是谁把你的手弄坏了?快告诉我!”
宇文极心中越发感觉不好,迟疑道:“我立了血蛊之誓,你不知道?”
“什么血蛊之誓?”慕容沅看起来气呼呼的,很不高兴,“不管是什么,也不能把你的手指弄断啊!是谁?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赵煜没告诉你……”
“赵煜是谁?”慕容沅这样问着,却只顾抓住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眉宇间还是散不去的怒气,她问:“到底谁在欺负你?是皇后身边的人?还是葛嫔?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轻饶了的!”
----像是晴空一道霹雳!
宇文极目光惊恐的看着她,终于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慕容沅还在喋喋不休,抱怨道:“算了,还是你的手要紧。”轻轻摸了摸,“其他的关节没有伤到吧?等换药了,我再仔细的给你看看。”
“阿沅。”宇文极强力控制自己,声音还是有一丝压不住的轻轻颤抖,他抱着几分侥幸,几分期望,问道:“今年……,是哪一年了?”
怕吓着了她,只敢委婉的问这么一句。
“今年?”慕容沅被他问住,皱起眉头,琢磨了好一阵,“是天圣……,二十年?十九年?哎呀,我都把日子过糊涂了。”继而摆了摆手,“不要紧,反正我一向都记不清这些的,等下问问父皇就好了。”
宇文极看着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难怪……,难怪赵煜要让自己起血蛊之誓,他怕自己知道真相后会被激怒,他怕自己反悔停止攻打燕国,他……,这个披着人皮的qín_shòu!重重一拳砸在马车上,惊得前面驾车的马夫慌道:“皇上?可是颠簸着了?”
“给朕闭嘴!”宇文极的声音想要杀人。
慕容沅听得稀里糊涂,不解道:“你怎么是皇上了?”但是没有过多关注这个,而是问道:“还有怎么我们走了许久,都没有到?到底要去哪儿?”
宇文极忍住手上和心里的痛,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阿沅,我们去东羌。”心里像是被人在扎刀,脸上还带着微笑,“你忘了,我说过的,要带你到东羌去玩儿,还记得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买好玩儿的。”
----往昔之语,想起来更是叫人心痛难抑。
“这样……”慕容沅基本上别人说什么都信,几乎没有争执,便点头道:“不过我还没有跟父皇和母妃说呢。”又叹气,“我也好些天没有看见他们了,哥哥总是说,父皇在上朝,母妃去给母后请安了。”
宇文极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人揉碎,痛得说不出话。
阿沅,这几年你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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