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郴也笑了,“我娘子真聪明。”陆芸捉着他追问,“不许我回安庆,是不是怕我把持不住,把阿迟胡乱许了人?”徐郴不承认,“不是,是我离不开娘子。”声音温柔缠绵,陆芸脸红心跳,两人含情脉脉看了半晌,携手回了内室。
第二天,打发刘平安带着礼物、书信,跟着都督府兵马去了京城。“不必先进府请安,府外侯着大人便可。书信一定亲自交到大人手上,不可经他人之手。”刘平安临走,徐郴一再交待。
刘平安跟着都督府人,一路上畅通无阻,到了京城。他牢牢记着徐郴交待过话,到了之后先到定阜街住了,收拾停当,次日傍晚才到正阳门大街徐府。知道徐次辅回府都是走西边角门,远远守着,看见徐次辅轿子停下,忙跑了过来,“给大人请安。”
倒把跟徐次辅管家唬了一跳,以为又是来了想告状申冤人。等看清了是刘平安,大爷人,也不好骂,也不好斥责,忙回了徐次辅,“是大爷从南京差来人,刘平安。”
刘平安趴下磕了头,“大人,大爷命老奴送书信来。”徐次辅温和说道:“呈上来。”刘平安从怀中取出书信,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管家要来接,刘平安忙缩回手,“大爷吩咐了,面呈大人,不许经旁人之手。”管家未免有些尴尬,徐次辅微笑道:“他虽笨拙,倒是个老实人。”亲手接了书信,吩咐管家,“赏他。”刘平安谢了赏,跟着管家走了。
徐次辅缓步进了外院书房,打开书信看了。阿逊定了季焘闺女?季家门弟、家风都好,女孩儿想必不差,只是四五年后方能过门,岂不把阿逊耽误了。
徐次辅虽不如何满意,却果如徐郴所料,“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他定都已经定了,做父亲不过骂上两句,训他一通,总不能认真跟他为难。
徐次辅书房盘桓许久,直到晚饭时分,殷夫人差侍女来请,才回到内院。徐次辅一向讲究“食不语”,吃饭时候静悄悄,一声咳嗽不闻。
晚饭后,徐次辅淡然告诉殷夫人,“伯启夫妇为阿逊定了亲,宁晋季氏女儿,淑德善良,温柔贤惠。”殷夫人怔了怔,“已经定了?”问都没问过自己,就定了?
徐次辅点头,“定了。”殷夫人想了又想,勃然大怒,“长孙亲事,竟是问都没有问过我,便定下了?他到底有没有拿我当母亲?”
徐次辅波澜不惊,“我早吩咐过伯启,若有温良贤淑女子,便径自为阿逊定下,竟是不必隔着千山万水再来请示你我。夫人是贤惠,你想想,他南京交往亲眷,咱们又不认识,便是请示了,又能怎样呢?何况路途遥远,十分不便。”
殷夫人气歪炕上,她身边郁嬷嬷忙上来献殷勤,“夫人可是头疼又犯了?”殷夫人无力□着,“都是被那逆子气。”
徐次辅也不着慌,慢慢走到炕沿,温和说道:“季家女孩儿才过了十五岁生辰,亲事先定下,成亲却要等到四五年之后了。夫人也是知道,季家女孩儿满了二十岁,才许成亲。”
殷夫人还是哼哼哈哈,心里却是一喜,四五年之后方才成亲?阿远可等不了那么久,必是要先成亲、先生子,到时么,阿远孩儿便是第一位曾孙了,定是备受宠爱。
殷夫人哼哈了一会儿,也没大夫过来瞧病,渐渐头也不疼了。徐次辅温言抚慰她几句,殷夫人红了眼眶,“我不恼旁,我只恼他不把我放眼里,须知继母也是娘。”
徐次辅面色不悦,“郴儿一向孝顺,不只孝顺我,也孝顺你。这些年来,他虽不能时时咱们身边服侍,书信可曾断了?礼可曾少了?问候可曾少了?夫人,郴儿是咱们长子,他是孝顺孩子,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现还算好吧,从前做晚辈真是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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