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择青当真犯了谋逆之罪穆荑定也难逃追究,因为她是沈择青的妻,诛全罪责亲属难逃,即便晋王把她藏匿在府中迟早也要交出去判罪,除非晋王又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保她,正似当年,她的父亲死了,他还可以保她不死。
若真如此,说明晋王在朝中的地位也不如表象中的这么落魄,那么到底是他自己争取的权利,还是陛下与他联合导演的苦肉计。
前者推断:恐怕这场阴谋便是他自己酝酿的了,沈择青因他而获罪……穆荑霎时心冷,想起他的话:“你说这番话是太看低本王还是抬举你自己?”她的确是看低了他!
后者推断:便是皇帝、顾丞相与晋括沈择青与王大将军皆被利用在内,所谓的出征北疆紧盯明远侯恐怕也是假。
穆荑细思之下,心里有些许眉目,她不会凭几句空口之谈便相信沈择青有不良企图,也不信沈择青会骗了她。哪怕沈择青当真骗了她,她也该问清楚不是!
如今晋王府上下皆无可用之人,穆荑急需见外客,思前想后,她能接触的外客唯有医者了。
不知何时起,王府不信任宫里的太医,府中一切医药内务皆交由吴神医及其他郎中掌管,若来者是其他郎中,穆荑捎几锭银两便能搞定,倘若是吴神医……虽然稍显困难,可也并非无攻克之法。
吴神医与晋王交好仅是友交,无臣下尊卑约束,再则当初几次入府研药,她与吴神医建立几分交情,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吴神医应当不会因为晋王而拒绝了她。
“伤寒只是染其表,未入肺,稍引几剂药即好。”
昏睡中穆荑听闻医者说道,可惜无从判断是谁,她挣扎了一下,头重脚轻昏沉乏聩,无从醒来,便也就算了,又睡了许久,穆荑闻药香而醒,这一次凭借坚强的意志她总算醒来。
穆荑欲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旁物牵绊,她睁眼,看到晋王坐在床边,此时正拉着她的手。有一瞬间恍惚,她以为回到少时,她生病之时每每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总是阿鱼哥,他会捏着她的鼻子:“你可算是醒了!”如今,他只不过坐在床头一脸肃然。
穆荑转眸张望,屋中并无医者身影,甚至煎药的奴婢也全无,独独晋王。她欲抽开手,晋王拉着不动,手势极稳,令她拉不开半分。
穆荑细细瞧着他,见他逆光而坐,月白直裾唯有肩头闪烁锦缎柔光,隐约看出团纹刺绣,面容愈加立体,鼻若悬胆,刀裁的剑眉斜飞,眼眸幽黑似玉,掩映在寒冰般的水波之下,薄唇紧合,正似掩住了他的所有情绪。
“你是故意的么?”他道,“你想干什么?”
穆荑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头重脚轻,呼吸不畅,唯有微微开启双唇才可吸气,眼眸似被热气蒸熏得干涩难耐,眨了眨眼,可她仍是固执地望着他。
“你想以此博取本王的同情?”晋王道,眉毛挑起,虽然神情哀痛,可眼神有些讽刺。
穆荑仍旧未答,忽然拱门出走进来一侍者,她转眼,无意识间露出希冀的光,可惜又暗淡下去。那不是吴神医的小童,也不是王府外客,而是王府的侍婢。
“王爷,药已煎好,可要端进来?”那小婢请示。
“端进来!”晋王吩咐,她又出去了。
待晋王扶着穆荑把药喂下,穆荑终于忍不住发问:“为我治病的医者何人?”
“你好像很关心这个?”
穆荑咳嗽,不答。
晋王从背后抱着她,把碗搁在杌子上,动作看似温柔,语气却是极冷:“本王随时可以把你送出去,让你同沈择青入狱!”
“你若当真恨我入骨,那便送吧,我好歹可以当面问清楚,所谓的某犯罪是何事!”
“你为何非要嫁给沈择青,本王比他当真差很多?”晋王语气冷飕飕,如从牙缝里放出的冷箭,实则还是不甘心。
“让我见他!”穆荑冷冰冰地道。
晋王松开她站起,冷眼俯视,“你见了他又如何,能改变吴王世子的身份?本王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一世唯有本王可以救你!七年前是,七年后同样是!别再自伤自残乞求本王怜悯,本王不再纵容!”
他走了,穆荑大咳,小婢奔进来伺候,穆荑问她医者是谁。小婢答:“沈夫人,吴神医已经走了,他说倘若你未好明日再来看你!”
伤寒事小,吴神医医术高明,并不需要他时刻伴随床前守着,为此,穆荑不敢喝药,如是挨到第二日,病情加重,吴神医总算亲自来访。
他把了脉之后皱眉:“你这点小恙喝了药便好,何至于侵入肺理?看来我得给你再开一剂药!”
吴神医开了药方给小婢前去拿药,屋中只剩两人之时,穆荑唤他:“吴神医!”
吴神医抬手:“切莫再唤神医,你这点小病我尚且治不好呢,称呼先生即可。”
穆荑也是一时心急口快,又改口:“先生,民女之所以一病不起并非你医术不高明,而是故意而为,请先生见谅,因为民女想见你,有一事须得拜托您!”
吴神医讶然,穆荑把近况及想法说了一遍,低声恳求:“先生,看着民女求助无门十分急迫的份上,请您务必答应!”
吴神医捋髭须想了想:“只是沈将军犯的是重罪,即便老夫托言给那蓬莱酒楼的东家他也未必帮你啊!”
“先生不必担心,我与那陈东家交情尚可,况且原先我帮过他一次,他是知礼守信之人,定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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